第110章 扫荡草原(2/2)

新补充的幽并骑兵为右翼,紧紧跟随。

赤兔马一马当先,吕布画戟所指,无人能挡。马超银枪如龙,同样悍不可当。龙骧营的甲胄、兵器、训练、阵型配合,远非这些临时拼凑的部落骑兵可比。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匈奴联军溃散,死伤过半,龙骧营亦付出数百伤亡,但战意愈炽。

随着一个又一个部落被摧毁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草原上传播,恐慌开始蔓延。幸存的部落开始疯狂地向北、向西远遁,远离汉军兵锋可能触及的区域。许多小部落放弃了传统的春季牧场,拖家带口,赶着剩余的牛羊,仓皇逃向更贫瘠、更寒冷的北方深处或西部荒漠。草原上,迁徙的烟尘四起,哀鸿遍野。

吕布并不深入追击那些逃往绝域的部落,他的目标很明确:清理长城以南、阴山-燕山山脉这一传统缓冲地带内,所有具有一定组织能力、可能对幽并构成威胁的游牧势力。他像最老练的猎手,耐心而残忍地清理着自己的猎场。

也有部落试图投降。几个被龙骧营前锋追上的小部落,其首领跪在尘埃中,献上仅存的白马、金器,祈求饶恕。吕布接受了他们的投降,但条件苛刻:交出所有武器、铁器,献出部分牲畜,部落贵族子弟必须随军南下为质,部落整体须向南迁移至指定的、靠近长城的草场,接受边郡官员的监管和“教化”,并承担为朝廷牧马、提供骑兵辅助的义务。

反抗,则毁灭;顺从,则被纳入严密的管控体系。没有第三条路。

春深时节,龙骧营携带的战利品已经庞大到令人咋舌:数以万计的牛、羊、马匹(尤其是珍贵的母畜和种马),数千名被掳掠的妇孺(多已麻木),以及大量的毛皮、药材、少量金银。随军行动的,还有少数胆大机灵的汉地商贾,他们用随身携带的茶砖、盐巴、布匹、小件铁器,与士卒交换着缴获的零碎物品,也为这支军队提供着有限的后勤补充和信息。

站在一处可以俯瞰广袤草原的高坡上,吕布望着远方天际线下尚未散尽的、属于某个被摧毁部落的最后一缕青烟,神色并无多少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深沉的疲惫与冷肃。

马超策马上前,身上血腥气未散,却带着亢奋后的虚脱:“太傅,方圆数百里,已无成建制的胡部。咱们缴获的牲畜,怕是几个边郡都安置不下。”

吕布“嗯”了一声,缓缓道:“扫荡暂止于此。传令,全军转向南归。牲畜、俘虏,分批次移交给定襄、云中、上谷、渔阳等边郡。令郡守妥善安置,牲畜充入官牧,或分与归附胡部、边民饲养;俘虏中的妇孺,由官府登记造册,或配与边军有功将士、或由官媒许给本地寡民,尽快使其安定下来,学习耕种纺织,化为编户齐民。”

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各郡守,对这些新附之民,不可苛虐,当与汉民一视同仁,施以教化。但若有异动,或与塞外暗中勾结者,立杀无赦。同时,令庞德、阎行,严密监视长城沿线,接收安置俘获,并派出哨骑,持续向北侦查,防止胡人去而复返。”

“太傅,我们……这就回去了?”马超有些不甘,也觉得似乎结束得太快。

“见好就收。”吕布目光深远,“春耕在即,大军久悬塞外,补给线拉长,并非好事。此番扫荡,已打断此地带胡虏脊梁,三五年内,幽并北境可得安宁。朝廷需要时间消化战果,推行新政。我等武夫,仗打完了,就该把地方交给文官治理了。”

他调转马头,望向南方,那里是长城,是并幽,是洛阳。“剩下的,是筑城、屯田、通商、教化。杀戮只能换取一时安宁,唯有将这片土地真正纳入王化,使其民知礼仪、食耕种、惧法度,方能永久太平。走吧,孟起,该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赤兔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心意,扬蹄轻嘶。五千铁骑,带着庞大的、象征着胜利与毁灭的战利品长龙,如同来时一样迅捷,却又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分量,踏上了南归之路。

身后,是寂静了许多、却也满目疮痍的春季草原。焚烧后的焦土需要时间恢复,离散的部落需要时间舔舐伤口,仇恨的种子已然埋下,但也伴随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大汉的龙旗,在这一年的春天,以一种最残酷霸道的方式,将帝国的威严,深深烙印在了这片广袤土地的每一个角落。北疆的格局,自此彻底改变。而由此带来的影响与余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