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不讲武德的吕布(2/2)
曹操在书房中听到那震天的喊杀与轰鸣,手中的笔“啪”地掉在案上。他脸上血色尽褪,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吕布……你……安敢如此?!” 他料到吕布可能强硬,却绝未料到对方竟连最基本的外交姿态都彻底放弃,直接选择了最野蛮、最彻底的毁灭!
“主公!吕布强攻了!四面八方皆是!” 夏侯渊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攻势太猛,墙头快守不住了!”
“许褚!护住主公!从西侧小门走!” 荀彧当机立断,一把扯过曹操。
几乎在曹宅遭遇灭顶之灾的同时,另一处围困点——袁谭府邸,也迎来了同样的命运。吕布的军令是同步的,对这两处“顽抗”,他给予的回应是同步的、无差别的毁灭。
袁谭甚至比曹操更懵。他还在幻想如何与吕布谈判,保留袁家一丝血脉和尊严,门外已是地狱般的景象。龙骧营士卒根本不留任何余地,破门之后,见人便杀,逢屋便烧。袁谭在亲卫拼死保护下,试图向后院突围,却被乱箭射中数处,最终被一名龙骧营都尉一刀斩下首级。袁氏嫡脉长子,就此殒命于自家府邸的血火之中。
城中的河北士族、豪强、乃至原本心存观望的袁军降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毫不留情的血腥清洗惊呆了。他们原以为吕布会顾忌人心,会采取怀柔,会招降纳叛。然而,现实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吕布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顺我者,未必昌;逆我者,必亡!任何潜在的威胁与不服从,都将被肉体消灭,不留后患!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但这一次,恐慌带来的不是抵抗,而是更彻底的臣服与战栗。再无人敢心存侥幸,再无人敢暗中串联。吕布的“不讲武德”,恰恰成为了最有效的震慑。
曹宅在绝对优势兵力的猛攻下,并未支撑太久。西侧一段院墙在连续撞击下轰然倒塌,龙骧营士卒蜂拥而入。巷战在宅院内每一条走廊、每一个庭院爆发,惨烈而短促。
“主公!走啊!” 许褚如同疯虎,手持长刀,浑身浴血,生生在乱军中劈开一条血路。夏侯惇独目赤红,断后死战。夏侯渊、曹仁护着曹操和荀彧,沿着预先规划的逃生路线,从一处极为隐蔽的排水暗道钻出宅院,出现在一条偏僻的后巷。
身后是冲天火光与震天杀声,身前是未知的逃亡之路。曹操回头望了一眼那埋葬了他最后一丝侥幸与算计的宅院,眼中充满了怨毒、恐惧与一种近乎癫狂的愤恨。
“吕布!国贼!屠夫!背信弃义之徒!吾誓杀汝——!!!” 他嘶声怒吼,声音却迅速被淹没在身后的喧嚣中。
没有时间咒骂,逃亡已经开始。在许褚等死士的拼死护卫下,这一小撮人换上早已准备的平民衣物,混入因战火而惊慌四散的人群,竟奇迹般地骗过了最初几道封锁线,从一处因混乱而看守不严的城墙缺口,缒城而出,仓皇南窜。
他们不敢走大路,专拣山林小径,惶惶如丧家之犬。目标?南下!向南!渡过黄河,去荆州投刘表,或去江东投孙策!只有离开吕布的势力范围,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吕布的追杀,来得比他们想象的更快。
马超早已奉命,率领一支精锐的西凉铁骑,在邺城以南的广阔区域游弋扫荡,清剿溃兵,追捕逃犯。当曹操一行人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一片丘陵地带时,撞上的正是马超所部的前锋斥候。
“前方有可疑人等!围上去!” 西凉骑兵呼啸而来。
“保护主公!” 夏侯渊挺枪迎上,曹仁挥刀断后。许褚则死死护着曹操,向密林深处狂奔。
箭矢如蝗,不断从身后射来。曹操冠冕早已丢弃,发髻散乱,为了减轻负担,更是将外袍、印绶等一切可能标识身份的物品沿途抛弃。在一次极其惊险的追逐中,一支流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竟将他的长髯射断了一截!曹操惊骇之下,顾不得许多,索性拔出匕首,将剩余胡须胡乱割去,又扯下身上已被荆棘挂烂的锦袍,换上一件从死去护卫身上扒下的粗布血衣,弄得蓬头垢面,状如乞丐。
“曹贼休走!” 马超银甲白马,如同战神,率大队骑兵席卷而来,远远望见曹操狼狈的身影,大声呼喝,更是催动士卒紧追不舍。
曹操这辈子从未如此狼狈,如此接近死亡。他伏在许褚背上,耳边是呼啸的箭矢和追兵的呐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屈辱、恐惧以及对吕布刻骨的诅咒。他骂吕布,骂苍天,骂命运,骂了一路,却也逃了一路。靠着许褚、夏侯兄弟、曹仁等人以命相搏,一次次死里逃生,最终借着夜色和复杂地形的掩护,竟真的奇迹般地摆脱了马超骑兵的追索,消失在黄河以南的茫茫原野之中,向着更南方的未知险地,亡命而去。
邺城的硝烟渐渐散去。袁谭死于乱军,尸骨无存。曹操割须弃袍,如丧家之犬南逃,生死未卜。吕布用一场毫不留情的雷霆清洗,为河北的战局画上了一个血腥而决绝的句号。他不在乎士族的看法,不在乎所谓的“人心”,他只相信铁与血建立的秩序。曹操与袁谭的覆灭或逃亡,彻底打断了河北士族与旧势力的脊梁,也为吕布接下来彻底整合河北、毫无阻力地推行新政,扫清了最后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