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暗中较劲（2/2）

……

兖州，鄄城（曹操此时治所）。

曹操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眼底的阴霾却未曾散去。落雁坡的失利被他强行压下，转而以更旺盛的精力投入到内部的整合与对外的谋划中。

“吕布……小觑他了。”曹操对坐在下首的戏志才和郭嘉坦言，“其练兵、制器、用间，皆有过人之处。此前以为其只是勇夫，借太后与天子之名揽权，如今看来，其志不小，其能……更是不俗。”

戏志才点头：“明公，吕布挟天子，据司隶，如今又展现出如此能力，其势已成。我军新定兖州，内部未安，黄巾降卒尚需消化，此时不宜与之进行大规模决战。”

“志才所言甚是。”郭嘉接口道，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洞悉，“吕布此番挑衅，意在激怒明公，诱我主力西进，于司隶边境与其决战。彼时他以逸待劳，占据地利，我军胜算不高。不如暂避其锋，巩固根本。”

曹操沉吟道：“难道就任由他在边境耀武扬威，不断蚕食、骚扰？”

“非也。”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吕布虽强，亦有弱点。其一，他根基尚浅，司隶经历董卓之乱，百废待兴，支撑其大规模长期征战的能力有限。其二，他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士族归心者几何？太后与少帝之间，难道毫无嫌隙？其三，他看似四面出击，实则四面皆敌！西有董卓虎视，东有我军，南有袁术、孙坚，北有袁绍……他吕布，又能分出多少精力应对八方？”

曹操眼神一亮：“奉孝的意思是……”

“分化、离间、借力打力！”郭嘉语气坚定，“明公可遣能言善辩之士，北连袁绍，陈说吕布挟持天子、把持朝政之害，怂恿袁绍向司隶施压，或至少牵制吕布部分兵力。南结袁术，袁术素有野心，对传国玉玺和帝位早有觊觎，可诱使其与吕布冲突。甚至……西边的董卓，也可尝试接触，使其不敢轻易与吕布和解。”

戏志才补充道：“同时，我军加速整合兖州，清理内部不稳因素，大力发展屯田，积蓄粮草军资。待时机成熟，或可寻隙攻其薄弱之处，如河内郡，断其与并州联系，或南下夺取颍川，威胁其侧翼。”

曹操听完，抚掌大笑：“好！志才、奉孝，真吾之张良、陈平也！吕布虽得一时之利，然天下棋局，非止一隅！便依二位之计！”

他立刻下令，派遣使者分别前往冀州袁绍、南阳袁术处，携带重礼和陈说利害的书信。同时，加大力度清理兖州境内不听号令的豪强，坚定不移地推行屯田制，并秘密组建一支针对司隶进行渗透和破坏的“间军”，由心思缜密的曹仁负责。

一场没有硝烟，却更为凶险的暗战，在吕布与曹操之间，悄然拉开了序幕。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两大枭雄的第二次交锋，已从边境的刀兵相见，转向了更为广阔和隐秘的战场。而这场斗争的胜负，将很大程度上决定未来中原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