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两败俱伤(1/2)
这十人,是真正的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余生者,也是被吕布那非人般的恐怖实力逼到了极限、退无可退的十人!他们每个人都已身负不同程度的创伤,气息粗重,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甲胄不断滴落。
夏侯惇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许褚的疯狂中带着一丝力竭的疲惫;颜良的骄傲被彻底打碎,只剩下野兽般的求生欲;张飞脸颊上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却依旧怒目圆睁;关羽那永远沉稳的脸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绿袍被划开数道口子,隐隐渗出血迹;就连一直以灵活着称的刘备,此刻也是发髻散乱,气喘吁吁,双剑挥舞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而战场中心的吕布,也绝非毫发无损!他的一侧臂甲早已彻底碎裂脱落,露出肌肉虬结却布满血痕的手臂;腰间一道被关羽刀锋掠过的伤口,虽然不深,但血流不止,染红了征袍下摆;腿部也被不知谁的枪芒划破,行动间能看出细微的凝滞。
他剧烈的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与脸上的血污混合。连续高强度、高消耗地搏杀十八员悍将,其中不乏典韦、许褚、颜良、文丑这等顶尖人物,对他的体力、精神力的消耗,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巨大。他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十人围着中心那如同血人般却依旧挺立如松的吕布,战马不安地踏着步子,盘旋着,却谁也不敢再率先发动攻击。气氛凝重、压抑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变成了粘稠的胶质。
每一个人都死死地盯着吕布,盯着他手中那柄依旧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画戟,更警惕地留意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尤其是他的左手!吕布那神鬼莫测、防不胜防的箭术和暗器,已经成了悬在所有人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有丝毫松懈。
“哈……哈哈……哈哈哈!”吕布虽然疲惫欲死,五脏六腑如同火烧,双臂酸痛麻木,但那股睥睨天下的战意与傲气,却支撑着他,让他再次发出了笑声。只是这笑声,不再高亢穿云,而是带着嘶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却又蕴含着不屈的意志,“痛快!实在……痛快!尔等……能战至此时……逼得吕某至此……不愧为……当世豪杰!来!与某……再战……最后一回合!”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涌上的腥甜,将体内最后残存的力量压榨出来,灌注双臂!方天画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绝,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将压箱底的、融合了前世今生所有战斗经验的武艺发挥到极致!
画戟的攻势,不再是单纯的力量碾压,而是变得如同狂风暴雨,又似惊涛拍岸,带着一种惨烈与决绝!许褚、颜良咬牙,鼓起最后的力气正面硬抗,每一次碰撞都让他们气血翻腾,伤口崩裂;
关羽、张飞怒吼着,将毕生所学施展到极限,从侧翼发动潮水般的强攻;夏侯兄弟、曹仁、张合、黄盖则凭借残存的气力,奋力游走袭扰,寻找着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破绽;
刘备更是将身法发挥到极致,双剑如同穿花蝴蝶,在密集如雨的戟风刀影中险象环生地穿梭、格挡、闪避,他之所以能近乎无伤,并非武艺远超他人,实乃双剑轻灵,不参与硬碰硬的消耗,且身形步法极其滑溜,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攻击,其“走位”之精妙,堪称战场一绝。
这是一场真正势均力敌、惨烈到令人窒息、双方都已榨干最后一丝潜能的终极搏杀!兵器疯狂碰撞的声音变得稀疏,却更加沉重,每一次都像是敲打在濒死的心脏上。
怒吼声被粗重如牛的喘息声取代,战马也疲惫地打着响鼻,口吐白沫。吕布以一敌十,画戟舞动如轮,守时依旧能勉强维持不败之地,攻时却已是强弩之末,威力大减。许褚的肩膀再添一道深可见骨的新伤,鲜血狂涌;夏侯渊的大腿伤口被崩开,几乎无法夹紧马腹;张飞的丈八蛇矛被崩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几乎报废;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上布满了细密的卷刃和磕痕;
而吕布自己的新式玄甲(加厚的炒钢法打造的钢甲)之上,更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痕枪印,几无完好处,嘴角不断溢出带着泡沫的鲜血,显然内腑已受了严重震荡与损伤。他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在强行支撑。
双方都已杀至油尽灯枯,全凭一股不甘倒下、不愿认输的血性在支撑着这残破的身躯。谁都明白,再战下去,唯一的结局,就是同归于尽,所有人一起力竭倒下,或被对方最后的一击带走。
夕阳终于不堪这血腥的重负,缓缓西沉,残阳如血,将这片尸横遍野、如同地狱般的战场映照得一片诡异的猩红,仿佛连苍天都被这惨烈的一幕所震撼,流下了血泪。
袁绍在中军,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意气风发,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看着场中那十名摇摇欲坠的将领和中心那个依旧没有倒下的魔神,心知这十人已是联军最后的脊梁,若全部折损于此,就算杀了吕布,朝廷还有张辽高顺曹性魏续侯成等八健将,西凉更是有董卓马腾韩遂等,到时候何人能敌,此时痛失大将得不偿失。
整个联军将瞬间土崩瓦解,他这盟主也做到头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斩将立功、什么踏平虎牢,用带着哭腔的、嘶哑的声音,朝着掌旗官疯狂嘶吼:“鸣金!快鸣金!收兵!立刻收兵!!”
“铛铛铛铛——!!”
清脆而急促、带着惶急意味的鸣金声,如同救命的仙音,骤然响起,刺破了战场中心那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听到这撤退的信号,激战中的十将和吕布,都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口力气,攻势不约而同地、极其明显地缓了下来,直至完全停止。双方互相对视,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深入骨髓的忌惮、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一丝对于强大对手那复杂难明的、超越了生死仇恨的复杂情绪。那是一种武者之间,对于极致武力和顽强意志的、扭曲的敬意。
吕布横戟立马,身体微微晃动,几乎要栽下马来,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点点血沫。他目光扫过眼前这十个同样狼狈不堪、几乎失去战斗力的对手,声音沙哑破碎,却依旧带着他独有的骄傲:“今日……便……到此为止!尔等……不错!能……逼我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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