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貂蝉的控诉（1/2）

王允的失势与软禁，如同推倒了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树，其党羽被连根拔起，依附的势力作鸟兽散。这位曾经权倾朝野、谋划着惊天棋局的司徒大人，在经历了一连串的打击后，终究是心力交瘁，一病不起。太医署传来的消息日渐沉重，言其已至风烛残年，药石罔效，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消息传到太傅府，吕布正与张辽商议东进颍川的细节。听闻此讯，他沉默片刻。对于王允，他并无半分好感，甚至因其策划殿试刺杀而杀意未消。但念及其毕竟是朝廷重臣，三公之一，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出于一种上位者的人道考量，亦或是做给天下士族看的姿态，他觉得应当有所表示。

他想到了貂蝉。这个名义上仍是王允义女，被送入府中作为联姻纽带的女子，一直被他有意无意地冷落在府邸深处，如同一个美丽的摆设。

“去请貂蝉夫人过来。”吕布对侍从吩咐道。

不多时，貂蝉款步而来。她依旧穿着素雅的衣裙，容颜绝世，只是眉宇间那份挥之不去的轻愁似乎更浓了些。她盈盈一礼，声音轻柔：“妾身参见太傅。”

吕布看着她，语气平淡：“王司徒病重，恐不久于人世。他毕竟是你义父，于你有养育之恩。你可愿前往司徒府照料，以全最后一段父女之情？待他故去，你可再回府中。”

在吕布想来，这已是极大的恩典，给了她一个尽孝（哪怕是名义上的）和离开的机会。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貂蝉闻言，娇躯猛地一颤，霍然抬起头！那双足以倾国倾城的眸子里，此刻迸发出的不是悲伤，不是感激，而是如同实质般的、刻骨铭心的恨意！那恨意如此浓烈，几乎要燃烧起来，与她平日温婉柔顺的模样判若两人！

“义父？养育之恩？”貂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尖锐，带着一丝凄厉的嘲弄，“太傅！您以为他王允是何等仁厚长者？他是我貂蝉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让我去照料他？我怕我会忍不住亲手掐死这个老贼！”

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让吕布和张辽都愣住了。张辽下意识地手按刀柄，警惕地看着情绪失控的貂蝉。

吕布挥手示意张辽稍安，他凝视着貂蝉，沉声道：“此话从何说起？细细道来。”

貂蝉胸口剧烈起伏，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但她倔强地没有哭出声，而是用带着无尽悲愤与屈辱的声音，开始讲述那段埋藏心底的血色往事。

“妾身本不姓王，也不叫貂蝉，亦非什么高门贵女……妾身原是并州太原郡一普通农家女子，姓任名红昌。”她的声音带着遥远的回忆与痛楚，“只因……只因生得这副容貌，年方及笄，便已名动乡里。这本是祸根……那太原王氏的子弟，偶然见得妾身，便心生邪念……”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剖开血淋淋的真相：“王家势大，不欲明抢，恐损名声。他们……他们便暗中怂恿地痞恶霸，日日到我家门前骚扰，污言秽语，砸毁田舍，诬陷我父亲偷盗……我父母只是寻常农户，如何抵挡这等手段？被逼得走投无路，田地荒芜，借贷无门……我父亲……被他们活活气死！我母亲……不堪受辱，悬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