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处理猪神（2/2）

这样人来了，就是同意。人不来，就是不同意。也省得见面尴尬。”

赵德柱抬眼看了看陆阳：“再说，这事儿我得先跟你再透个底。”

陆阳坐在赵德柱身边：“您说。”

赵德柱压低了些声音：“秦老爷子那手艺，是真好。

早些年，县里文化馆还留着他做的黄羊标本呢，跟活的似的。”

“可这手艺，也招过祸。”他叹了口气，“那几年，就因为这这个，没少挨整。家都快散了……

所以后来，老爷子也就不动手了。”

“这些年，屯子里不是没人想找他做点小玩意儿。

老爷子对外一律都说，手生了，做不了，眼睛花了……其实就是心里那道坎没过去。”

陆阳听明白了，这是心病。

“那……大爷您觉得，老爷子能答应吗？”

赵德柱嘬了口烟，缓缓吐出：“昨儿晚上我琢磨了半天。老爷子不是不爱这手艺，是怕了。”

“可你这猪神不一样。”他看向陆阳，“第一，它是为民除害的凭证，名正言顺。

第二，这猪神这么大的牲口，多少年也见不得一个。

说不定，能勾出他心底那份念想。再说，干个猪神标本，这辈子也算没遗憾了。”

正说着，一个半大孩子跑过来：“赵书记，秦爷爷说他这就过来，让您稍等会儿。”

赵德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人来了，基本上就差不多。

待会儿我帮你说，你见机行事。记住，诚心诚意，别摆架子。”

“我明白，大爷。”陆阳也站起身，心里有了底。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个身影慢慢从屯子西头挪了过来。

来人看着有七十来岁，头发全白了，梳得整整齐齐。

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褂子，虽然旧，却干净板正。

背有些佝偻，走路拄着根老榆木棍，步子慢，却稳。

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皮一样深刻，但是一双眼睛却不像寻常老人那般浑浊，反而闪着亮光。

赵德柱赶紧迎了两步：“秦叔，您慢点。劳您亲自过来一趟，是我们小辈的不是。”

秦老爷子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德柱啊，别整那些虚的。我这把老骨头，走走也好。”

他的目光越过赵德柱，落在陆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陆阳？昨儿个打死猪神的那个后生？”

“秦爷爷，是我。”陆阳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劳您走这一趟。”

“嗯。”秦老爷子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东西……真像他们传的那么大？”

“抬回来放在屯部后面空场了，用雨布盖着。”赵德柱接口道，“秦叔，要不……咱们先去瞧瞧？”

秦老爷子没说话，拄着拐棍，朝着屯部后面走去。

陆阳和赵德柱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屯部后面，两个负责看守的后生见书记过来，连忙把盖猪神的帆布掀开一角。

即便已经死去，那庞大的体积、狰狞的头部、断折却依旧骇人的獠牙，依然带着一股凶悍的压迫感。

秦老爷子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站在猪神跟前。

微微仰着头，就这么看了足足有四五分钟，一言不发。

晨风吹动他花白的头发，终于，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那气息悠长而轻微，仿佛将多年的沉寂都叹了出来。

他转过身，看向陆阳，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此时却亮得惊人。

“小子，”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力道，“这活，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