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纸上谈兵（2/2）

“切，小把戏……”更加见多识广的克莱斯特很清楚这些贵族军官在耍什么花样。这群“老近卫军”正在通过这种小伎俩给他们下马威，暗示他们这些投石党“不属于总指挥部”。

“无聊。”齐格飞给出了定调，随后一挥手，带着所有投石党军官离开了这间气氛对他们并不是特别友好的房间。

而在指挥部的中央，则坐着几名白发苍苍、留着各种形状胡子却又勋章挂满军装的老者。面对投石党在“邀请”之下离开这里，有一名老者率先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汉斯，看起来你的得力部下们，并不是如你说的那么‘叛逆’啊？哈哈哈……”

汉斯·冯·西克特元帅冷哼了一声，面对这个“老近卫军”将领的挑衅，他没有过多地去搭理。对于他这种传统的、爱国的萨克森式军人来说，为了保证德意志祖国在面对未来战争时依旧能保持强大与可靠，与时俱进的改革的确是必不可少的。但发展委员会的那群“投石党”所展示出的愿景已远远超出了正统改革派的理念，他们不是要改革，而是要在军队内部掀起一场革命的浪潮。

无论是装甲单位集中使用调度，将“制空权”视为战场上的第一优势要素，还是希望彻底废除贵族军官在陆军内部的特权与“隐形推举制”，这些想法虽然的确有可取之处，却又无处不显示着一种对现实与规矩的叛逆与不屑，仿佛他们就是要前来砸烂这个“进步缓慢的腐朽系统”的。

西克特不能说厌恶这种想法，但也绝对算不上是支持。毕竟哪怕是在改革派内部，也是有着数量不小的贵族军官团体和大战战术的拥趸的，如果真的像“投石党”那样一刀切地要和这些可能拖累革新、但是拥有重大话语权的团体直接做切割，相当西克特自断一臂，而他试图将墨守陈规的德国军队能够顺应发展的图景也将难以推进半分。

然而“投石党”的理念虽然很难被认可，但他们的存在却是至关重要的：德国人是折中的民族，如果你要开窗，多半是屋里的人是不会同意的，但如果有人放言要把屋顶炸个底朝天，那么支持开窗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投石党”现在就是要把屋顶炸飞的人，而他西克特则是折中的、更容易被接受的那个“开窗方案”。

这是那个名叫齐格飞·阿德勒的少校在和他进行秘密会谈时所说的比喻，有趣且恰当。而阿德勒少校也承诺若是在这场由“老近卫军”派系发出的挑战中失败，那么他自己将承担一切责任，而因他而聚集在军事发展委员会的人才、资源和人脉，都将会由总参谋长全权自由支配。

无论结果如何，他西克特都将是赢家。既然如此，倒不如卖他们这些年轻人一点人情，比如说确保裁判组的完全公正，避免有人从中暗箱操作使得可以获胜的“投石党”败北的情况。

但至于这场纸上谈兵的结局如何，就完全看这群叛逆的年轻人到底有没有支撑得起他们野心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