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受欢迎者（2/2）

齐格飞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十一刻，不算太晚，但天的确是完全黑下来了。再怎么说一个十岁孩子也不该继续在街上乱晃了。

他隐约能闻到一丝烘焙的香气，还能嗅到从门缝中隐约传出的童谣节奏。或许言论和描述可以是假的，但这种日常中的气氛几乎没人会去伪装，可能是他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这里似乎的确就是一个很正常的、齐格飞印象中那种“本应如此”的孤儿院。

而很快，短暂等待的两人就得到了回应，但并非是有人为他们打开大门，而是一个从齐格飞身后传来的声音。

“卡塔日娜……”一个好听但是疲惫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穿着棕色大衣的女士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的身后，就连齐格飞都被这鬼魅般的动静吓到了一瞬间，“你比约定时间落后了一个小时六分钟，例行体检就差你了。”

“非常抱歉！希德医生！”小女孩连忙躬身拼命道歉，“只是今天……”

“所以你带着这位德国长官来这里了？”希德医生问道，虽然对卡塔日娜依旧温柔，但是一旁的上校感到了些许冷意。

不妙啊……看来我不太受欢迎。

“这位是齐格飞先生，他是一个健谈的好心德国先生！”不明气氛的卡塔日娜骄傲地抬起了脑袋，“是他把我一路安全地送回来的！”

希德医生的眼神移到了齐格飞的身上，而这下齐格飞看得非常清楚，这位女医生眼里投射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怎么谁都在敌视我啊……齐格飞有些欲哭无泪，他明明是个那么随和可亲的人来着……一定是该死的“老近卫军”的阴谋！

而希德医生也没有和齐格飞说话，而是转头揉了揉卡塔日娜的脑袋，轻声道：“快进去吧，他们今天应该是会提供布丁当点心。体检的事情明天再说。”

“好耶！”小家伙发出了一声欢呼，随后就在希德医生掏出钥匙打开门之后就一溜烟地跑了进去。但她很快又把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礼貌地对齐格飞挥手道别：“再见啦，齐格飞先生！”

齐格飞也是笑着挥手致意。而随着小女孩的声音逐渐消失，现在门口只留下了两个矗立在原地的大人。

“这位长官，看起来那孩子很喜欢你，但这不代表你们德国人能随意踏足波兰的任何一个地方。”希德医生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面对孩子时的那种宠溺与温柔，转而是对齐格飞强烈的抗拒和敌意，“至少在这里，你不受欢迎。”

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干净利落地走进屋内准备反手扣上，但上校的声音也在此时打断了她的行动：

“我作为一名德意志军人向您和所有受害者道歉，那是起令人难受的悲剧。”齐格飞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开口道，“那个混蛋的罪孽自然是不可饶恕，但我也必须向您澄清，德国人中不乏正直之辈。”

想来想去，能让对方如此对德国人感到厌烦的事情，估计就是先前那个冯·斯庞兹留下的烂摊子。虽然他很想为自己辩护，但他清楚穿着这身制服的自己不可能抹去这个恶劣的初印象。

希德医生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地回答道：“我只希望您能给予我们基本的尊重，这就足够了。”

大门随之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