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根须蔓延处（1/2）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方旭就被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唤醒。他披衣走到院外，只见老槐树下，昨夜留下的灯火已燃尽了大半，琉璃灯的淡蓝光晕变得柔和，马灯的花影也淡了许多，唯有那株忍冬芽，在晨光里舒展着新抽的嫩叶，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

更让他惊喜的是，土堆周围的细缝里，竟钻出了几丝浅绿的根须，像害羞的小蛇，悄悄探向不同的光源方向——有的朝着灯笼余温未散的泥土，有的朝着琉璃灯浸润过的湿润处，还有的，竟绕过石块，伸向了张叔昨夜浇过卤汁的那片土。

“果然在追着养分跑呢。”方旭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表层的土，只见那些根须虽细，却带着股韧劲，在泥土里交织、分叉，不知不觉间，已在地下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

这时，精灵抱着她的琉璃灯跑了过来，灯笼里的烛火还亮着，映得她脸颊通红：“你看！我刚从水晶海洋过来，那里的水母们看到这灯光，竟跟着洋流游到了浅滩，好多渔人都采到了新鲜的海菜呢！”

她指着根须伸向东方的那一缕：“这根肯定是朝着海洋去的，带着海菜的咸鲜气呢。”

方旭凑近闻了闻，果然从那截根须上嗅到一丝淡淡的海腥味，混着泥土的清新，格外特别。他忽然想起昨夜母亲的话，这些根须真的像一条条无形的线，把不同维度的气息都牵了过来。

没过多久，火山部落的少年扛着半袋火山岩粉末来了，他把粉末均匀地撒在槐树根周围，笑着说：“长老说，这粉末能让土壤更透气，根须扎得更深。对了，部落里的糖蔗已经冒出新芽，我带了些蔗苗，咱们也在这儿种几株吧？”

方旭欣然应允。两人合力在槐树下开辟出一小块地，将蔗苗栽下。少年一边培土一边说：“这些蔗苗沾了火山的热气，长得快。等成熟了，咱们用它熬糖，掺在卤汁里，说不定能调出新味道。”

正说着，张叔提着个陶罐匆匆赶来，罐口飘出浓郁的酱香：“快来尝尝我新熬的卤汁，加了点冰原驿站送来的雪蜜，甜咸交织，配着刚蒸好的馒头吃，绝了！”

他把陶罐放在石桌上，刚打开盖子，一股奇特的香气就弥漫开来——既有卤汁的醇厚，又有雪蜜的清甜，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冰凉气，正是冰原与火山味道的奇妙融合。

方旭取了个热馒头，掰开放进一勺卤汁，咬了一口，味蕾瞬间被唤醒。他忽然注意到，那些伸向西北方的根须，似乎动了动，像是被这香气吸引，又往那边延伸了寸许。

“这卤汁的味道，怕是要顺着根须传到冰原去了。”方旭笑着说，“说不定过些日子，冰原驿站的人就会学着用雪蜜熬卤汁呢。”

张叔哈哈一笑：“那才好！你送我海菜，我传你卤汁，他教你种蔗，咱们这根须啊，就该这么缠在一起，越绕越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