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余芳里的絮语（1/2）

立夏的风带着燥热掠过藤架，领首花的花瓣已微微蜷曲，粉白的瓣边染上浅褐，像位卸了妆的美人，褪去了绽放时的惊艳，却添了份沉静的温柔。但那股子香反而更浓了，混着新抽的嫩叶气息，在空气里织成张绵密的网，连路过的风都带着甜。

“它要结籽了吗？”小望举着记苞册，指着领首花的花蒂处——那里已鼓出个小小的圆疙瘩，绿得发亮，像颗缩微的青果，“比去年的果蒂更圆呢！”

方旭搬来木梯，小心地给花蒂处系上“护籽袋”，是用透气的棉纸缝的小袋子，能挡住飞鸟啄食，又不耽误透气。“得让这颗‘领首籽’稳稳当当长，”他把袋子系紧，“它带着时光絮的劲儿，结出的籽定不一般。”

母亲提着竹篮，里面是刚晒好的“干花片”，是把半谢的花瓣剪下晒干的，褐色的花瓣上还能看出月轮纹的痕迹。“这花片能泡水喝，”她往陶壶里放了几片，冲上热水，“喝着带点苦，后味却甜，像这花的一生，有盛放的艳，也有凋零的静。”

干花片在水里慢慢舒展，茶水染成淡褐，飘出的香比新鲜花瓣更醇厚。小望捧着茶杯，看着杯底的花瓣影子，忽然说：“它们好像在说话呢，沙沙沙的，像在讲花开时的故事。”

火山部落的少年们扛着“收香笼”来了，是用焰藤条编的小笼子，笼底铺着焰果绒。“长老说谢了的花还藏着香，”少年们把蜷曲的花瓣捡进笼子，“挂在通风的地方，能香整个夏天，让我们别忘了花开的样子。”

收香笼刚挂在藤架上，就有蜜蜂循着余芳飞来，在笼外盘旋不去，像舍不得这最后的甜。

冰原的守卒托鱼带来了“凝香脂”，是用冰川下的“寒脂草”和半谢的花瓣熬的，膏体呈淡粉色，摸起来滑溜溜的。“这脂得涂在花蒂周围，”字条上画着颗青果被脂膏包裹的样子，“能让养分往籽里聚，结出的籽更饱满，还带着冰原的清冽气。”

方旭用指尖蘸着凝香脂，往领首花的花蒂上轻轻抹。脂膏很快化开，顺着花蒂往下渗，那个圆疙瘩似乎更鼓了些，绿得发亮，像吸足了养分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