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故土归人(1/2)

村落里的呐喊声化作冲锋号角,布雷德利将所有力量集结——握武器的士兵、扛锄头的农夫、攥菜刀的妇人,连眼神坚毅的少年都攥紧了木棍。这支队伍没有精良铠甲,却揣着钢铁般的意志;没有充足粮草,却燃着复仇的怒火与夺回故土的渴望,浩浩荡荡向着亚克堡垒挺进。

亚克堡垒的迦南守军早闻游击队威名,见大军压境,慌忙紧闭城门拉起吊桥,城墙上箭矢如林,投石机蓄势待发。布雷德利立在阵前,望着这座建在同胞尸骨上的堡垒,眼中烈焰翻腾:“兄弟们,姐妹们!那堡垒里藏着我们的血泪,埋着我们的亲人!今天,我们踏破它,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进攻号角响彻云霄。霍纳人士兵冒着箭雨,推着简陋攻城梯冲向城墙。有人中箭倒下,身后立刻有人补上;有人爬梯被推落,嘶吼着再次攀援。村民们在后方搭掩体、运物资,一名少年抱着炸药冲到城门下,点燃引线后飞速回撤。一声巨响,厚重的城门炸开缺口。

“冲啊!”布雷德利挥舞长剑,第一个冲进缺口。剑锋所至,迦南士兵纷纷倒地。矿井的毒打、童年的屠杀、同胞的麻木,此刻全化作劈砍的力量。霍纳人紧随其后,与守军展开惨烈巷战。厮杀声、兵器碰撞声震彻堡垒,鲜血染红了石板路,也染红了霍纳人紧握的武器。

堡垒领主带着精锐骑士反扑,他骑高头大马挥权杖嘶吼:“一群奴隶,也敢造反!”布雷德利拍马迎上,两人在广场中央死战。长剑与权杖碰撞火花四溅,他的每一剑都裹着复仇怒火,招招致命。最终瞅准破绽,一剑刺穿领主胸膛。

领主倒在地上,临死还瞪着眼不敢置信:“我竟败在一个奴隶手里……”随着他咽气,迦南守军彻底崩溃,迦南守军彻底崩溃,或投降或逃窜。布雷德利登上最高塔楼,拔掉迦南旗帜,将绣着霍纳河与麦穗的旗帜冉冉升起。

旗帜飘扬的瞬间,堡垒内外爆发出雷鸣欢呼。幸存奴隶从矿井和苦役场冲出,相拥而泣;被蹂躏的妇女捧着亲人遗物,向着天空祈祷。布雷德利站在塔楼上,俯瞰失而复得的土地,眼中泪光闪动。他知道,胜利只是开始,未来要带领霍纳人重建家园,让丹尼斯村的传说,在霍纳河两岸重新绽放。

亚克堡垒沦陷的消息,如惊雷般传回迦南王都洛林。议事大厅内,将领凯南猛地拍开战报,猩红双目圆睁,吼声震得梁柱发颤:“一群卑贱的霍纳奴隶,竟敢攻陷堡垒弑杀领主!这是对王国尊严的极致挑衅,是彻头彻尾的叛逆!必须派大军镇压,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他的话点燃了满厅怒火。国王面色铁青,重重拍击王座扶手:“凯南所言极是!纵容逆贼,王国威严何在?传朕旨意,调集全国守军,务必踏平亚克堡垒,将叛逆者斩尽杀绝!”大臣们纷纷附和,无人敢有异议。一时间洛林城车马喧嚣,征兵令传遍四方,各地军队源源不断开赴边境,旗帜遮天蔽日,马蹄声震彻大地。

布雷德利早料到迦南反扑,他没有固守堡垒,而是带着霍纳人再次化整为零,用游击战与敌军周旋。他们熟悉霍纳河两岸每一寸土地,把智慧化作武器:在敌军水源地投毒,让成片士兵倒下;在必经之路挖陷阱布尖刺,让冲锋骑兵人仰马翻;挖地道神出鬼没偷袭营地;在密林设伏,冷箭如雨,每声弓弦响都伴着迦南士兵的惨叫。

可人力物力的悬殊差距,终究像座大山压得霍纳人喘不过气。迦南军队补给源源不断,士兵越打越多;霍纳人只能靠抢夺敌军物资支撑,伤员日渐增多,粮食渐渐匮乏。布雷德利看着身边疲惫的同胞,眼中满是焦灼,却依旧咬牙鼓劲:“只要不放弃,就还有希望!活下去,才是对敌人最狠的报复。”

决战最终在纳哥村爆发。凯南深知霍纳人擅长游击,收买霍纳人当向导和传递消息,在叛徒的出卖下,将霍纳人的退路层层封锁。迦南军队如潮水般涌来,将纳哥村团团围住,箭矢投石密集落下。霍纳人士兵拼死抵抗,菜刀砍卷了刃,木棍打断了头,依旧嘶吼着冲向敌人。

寡不敌众的现实终究残酷。一名又一名霍纳人倒下,鲜血染红了纳哥村的土地,也染红了布雷德利的双眼。他挥舞长剑斩杀数名敌军,却被凯南亲兵重创,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抓住他,赏三千迪纳尔!”凯南的怒吼在战场回荡。布雷德利知道大势已去,拼尽最后力气砍倒身前敌人,转身踉跄冲向霍纳河,纵身跃入冰冷河水。湍急水流瞬间将他裹挟而去,凯南的士兵追到河边,只能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霍纳人的反抗大军全军覆没。凯南下令,对幸存霍纳人及所有村落实施“三光”报复。一时间霍纳河两岸沦为人间炼狱:村庄被焚烧,浓烟直冲天际;手无寸铁的村民被屠戮,尸体堆积如山;粮食财物被洗劫一空,连牲畜都未能幸免。残存的孩童与妇女被铁链锁住,像牲口般驱赶着送往索伦城的霍克矿洞,沦为终身劳作的奴隶。

浩劫过后,大量迦南人涌入这片土地。他们在霍纳人的废墟上建村落、垦沃土,将霍纳人的痕迹一点点抹去。只是每当北风掠过霍纳河,仿佛还能听到冤魂的悲鸣,而在河的下游,一道顽强的身影,正在黑暗中积蓄力量,等待复仇的那一天。

霍纳河的水流裹挟着布雷德利,在黑暗与冰冷中不知漂流多久。他胸口的伤口被河水浸泡发白,意识在昏迷与清醒间反复拉扯,眼前不断闪过纳哥村的血色、同胞的惨叫,还有凯南狰狞的脸。当他彻底失去知觉时,一股温暖的力量将他从水中托起,模糊中,他仿佛看到一双布满老茧的手。

再次醒来,布雷德利躺在一间简陋渔屋内,身下是铺干草的木板床,胸口伤口被干净布条包扎,隐隐飘着草药清香。床边坐着位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老者,正低头擦拭渔网,见他醒来,眼中闪过欣慰:“你醒了,年轻人。”

老者名叫老肯,是霍纳河下游出海口的渔民,也是幸存的霍纳人。那天清晨出海捕鱼,在河口发现奄奄一息的他,便救回了家。“这里是丹尼斯海岸边缘,迦南人的手还没伸到这么远。”老肯端来一碗热鱼汤,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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