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战后的硝烟（1/2）

铁锈色的硝烟还在亚克矿洞的废墟上空盘旋，血腥味混杂着焦糊气息弥漫在风中。斯崔克手中的战斧滴着布雷德利的鲜血。

“斯崔克！斯崔克！”

欢呼声响彻云霄，幸存的奴隶们挣脱了枷锁，布满伤痕的手臂高高举起，嘶哑的嗓音里爆发出压抑的狂喜。他们互相拥抱、哭泣，甚至跪在地上亲吻脚下的土地——那是终于摆脱奴役的自由滋味。骑士护卫队残存的骑士们摘掉染血的头盔，剑鞘敲击铠甲发出整齐的铿锵声，神箭营的弓箭手们则拉满弓弦，射出带着哨音的庆祝箭矢，划破阴沉的天空。

凯撒拄着断裂的大剑，铠甲上的裂痕还在渗血，却率先迈步上前，粗糙的手掌拍在斯崔克的肩膀上：“干得漂亮，兄弟。

华纳捂着被利刃划伤的肋骨，脸色苍白却难掩笑意：“我就知道，你迟早会终结这一切。”杨祝戎的宝剑还握在手中，剑身的血迹映出他眼中的炽热，他微微颔首：“斯崔克，你为所有人赢得了尊严。”奥利维亚的裙摆沾满尘土，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刃伤，她轻声说道：“谢谢你，你让我们看到了自由的模样。”泰德憨厚地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重重地点了点头，虽未言语，眼中的敬佩却不言而喻。

人群边缘，查克正扶着魏特林，后者的左肩上插着一支折断的箭羽，深色的布料已经被鲜血浸透。查克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怎么样？没事吧？”

魏特林咧嘴一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依旧故作轻松：“我自己就是箭手，中了一箭算什么？问题不大，死不了。”

查克闻言，抬手狠狠锤了一下他的另一个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后怕的嗔怪：“当时你中箭倒地，可把我担心坏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就这么交代了？”魏特林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哦，是吗？看来某人舍不得我死啊？”

“去你的！”查克被说中了心事，脸颊微微发烫，又重重捶了他一下，语气却软了下来，“少废话，待会儿找草药给你处理伤口，别硬撑。”

魏特林哈哈大笑，牵动了伤口，咳嗽几声后，目光望向被众人簇拥的斯崔克，眼中满是释然与坚定。欢呼声还在继续，穿透了城堡的废墟，仿佛要将这压迫与苦难，尽数吹散在风中。

欢庆的余音渐渐消散在冷风中，亚克矿场广场上的喧闹被一种沉重的寂静取代。满地狼藉刺得人眼睛生疼——断裂的兵器、破碎的铠甲、凝固的血痂交织在一起，战死的士兵与奴隶监工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着，面容早已在厮杀中扭曲，根本分不清谁属于哪一方。风一吹过，带来浓烈的尸臭，让不少刚从狂喜中平复的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心头涌上难以言喻的沉重。

凯撒拄着修复过的长矛，目光扫过这片修罗场，粗哑的嗓音打破了沉默：“弟兄们怎么样了？清点过伤亡了吗？”

华纳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肋骨走上前，脸色比刚才更加凝重：“还没完全清点，但看这满地的尸体，估计损失惨重。刚才冲锋时冲在前面的弟兄，能站着回来的没几个。”

查克摘下头盔，露出额角渗血的伤口，语气里满是疲惫与痛心：“我的骑士护卫队……基本上损失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个个带伤，轻重不一。有的断了胳膊，有的伤了腿，能拿起剑的没几个了。”

魏特林的左肩已经简单包扎过，白色的布条上很快渗出了暗红的血迹，他望着神箭营曾经集结的方向，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我的神箭营，自建营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损失。近乎一半以上的人阵亡，剩下的不是伤残，就是重伤。弓箭断了不少，铠甲也大多破损，能用的装备没几件了。”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不过还好，我们在霍纳村还有工业园区。可以先打扫战场，把这些破损的兵器、铠甲都收集起来，让商队运回去，重新熔炼铸造，总能再派上用场。”

人群中，几个年长的奴隶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刻满皱纹的老人，他曾经是领主布雷德利最信任的心腹，同时也是教授斯崔克魔法的人。如今眼中却满是复杂的情绪。他走到斯崔克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哽咽：“斯崔克大人，大伙如今终于不用再被奴役了，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了。只是……只是有太多太多的人倒在了这里，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老人的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众人心中残存的喜悦，不少奴隶想起了并肩作战的同伴，想起了那些在矿洞中死去的亲人，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斯崔克握紧了手中的战斧，斧身的血迹已经干涸，他望着眼前这些饱经苦难的人们，语气坚定而温柔：“我知道，这场胜利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有太多同胞倒在了胜利的前夜，这是我们永远的痛。但他们的牺牲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正是因为他们的勇敢冲锋，正是因为他们用生命撕开了奴役的枷锁，我们才能站在这里，才能拥有自由。”

他抬高了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我决定，将所有牺牲的同胞们都好好埋葬起来。在亚克矿洞后方的山坡上，给他们立一块巨大的石碑。有名字的，就把名字刻上去；没有名字的，就刻上‘无名英雄’四个字。这样，以后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地方可以祭奠他们，都能记得，是谁用生命换来了我们今天的自由。”

斯崔克的话像一股暖流，抚平了众人心中的伤痛。奴隶们纷纷停止了啜泣，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一个年轻的奴隶率先喊道：“好！我们听斯崔克大人的！”

“我们现在就去收拾同胞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