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鹰眼魏特林（2/2）

这群溃兵成了他的新部下。他们劫掠过往商队，洗劫周边村落。魏特林的黑布下，是狰狞的伤疤，更是被仇恨扭曲的野心。他要靠劫掠积攒力量，同时潜心修炼，争取尽快突破到源力阶梯10刻度，再晋升善力阶梯。还要不断完善狙击和箭雨魔法，研究威廉姆大公枪骑士军团的战法。总有一天，他要训练出一支能打败剧毒之牙的军队，为死去的亲兵和部下报仇。既然亚当斯大公陛下不愿做，那这件事，就由他来做。

此刻，河边的帐篷里，魏特林正擦拭着一把精致长弓，那是他从一名圣雷因斯军官身上抢来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巴隆那个废物，想吃独食，搞得我率军急匆匆赶过来，结果连个小村子都拿不下。通知下去，全营戒备，做好防御措施，继续派人打探消息。明天如果霍纳村识相，献上粮食和迪纳尔最好；要是这群家伙不识好歹，那就让我亲自去取！”

帐外，乱军们齐声应和，浓浓的杀机在霍纳河上空弥漫开来。

石屋内，杨祀戎听完村民打探汇总来的魏特林的消息，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个败军之将，箭法超群，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看向凯撒，“对付这样的人，硬拼不可取，得针对性布局。”

凯撒点头附和，眉头紧锁：“他的魔法箭术狙击是最大威胁，五百米之外可取人性命，此外还掌握魔法箭雨。咱们若正面冲锋，恐怕未到河边就会伤亡惨重。”他顿了顿，补充道，“河边夜间有雾，芦苇荡茂密，这或许是咱们的机会。”

杨祀戎拿起桌上的木炭，在地上画出简易地图，指尖点在芦苇荡的位置：“魏特林的营地扎在河边高地，视野开阔，利于射箭。但芦苇荡能掩护行踪，我带人从芦苇荡潜行过去，扰乱他的阵型，趁机看看能不能斩首。”他又指向河岸另一侧，“凯撒，你带村民在对岸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查克，你带着一部分村民手持猎弓，等凯撒他们被注意的时候出击，让他们以为你这路是要偷袭。同时让村长带人在河对岸举起大量火把，敲锣打鼓，布置稻草人，伪装出大举进攻的架势，让他的军队不敢轻易妄动，必须让他顾此失彼。”

“好计策！”村长连忙插话，“我这就去挑选一百名精干的后生，都带着火种和柴草，佯攻时能制造声势！”

杨祀戎看向凯撒，递过那本魔法笔记：“凯撒，我通过学习掌握了旋风斩，对风系魔法有了不少了解。我把旋风斩的符文拆解重组，弄出了一个新魔法，威力不大，我叫它大旋风。通过魔力之源用嘴巴吹出旋转的大旋风，面对敌军箭雨时，可以让箭矢偏向，减少我军伤亡。一旦敌军万箭齐发，你就用这个魔法。”

凯撒接过笔记，眼中满是赞赏：“果然，我把魔法笔记和指挥权交到你手里是对的。好，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半个时辰后，夜色渐浓，河上果然起了薄雾。杨祀戎带着二十名身轻如燕的村民，每人背着短刀和火种，悄无声息地潜入芦苇荡。芦苇秆摩擦的细微声响，被河水流动声掩盖。他们借着雾气掩护，一步步向魏特林的营地逼近。

与此同时，村长带着一百名村民在河对岸点燃火把，布置好大量稻草人，呐喊声此起彼伏。柴草捆被投入水中，火光映红了半边河面。“魏特林，速速投降！否则踏平你的营地！”村长的声音响彻河岸。

帐篷内的魏特林猛地起身，黑布下的独眼闪过厉色：“雕虫小技！”他抄起长弓冲出帐篷，厉声下令，“弓弩手准备，射杀对岸的杂碎！”乱军们纷纷搭箭上弦，对准河对岸的火把方向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矢全射在了稻草人身上。

村长带人分散在周围，压低声音对村民说：“这位杨先生的办法真好，魏特林恐怕想不到他射杀的都是稻草人。”几个村民忍不住想笑，被村长呵斥道：“别笑了！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但现在就算忍不住也要忍，等打败了魏特林，咱们一起笑个够！”

这时，凯撒带着五十名村民从河对岸发起佯攻，立马吸引了魏特林的注意。“敌军想从侧面偷袭我们，给我射死他们！”魏特林一声令下，乱军万箭齐发。凯撒立刻使用杨祀戎教他的大旋风魔法，从口中吐出一个旋转的旋风。箭雨纷纷被旋风卷中，不知吹向了何处。

突然几声惨叫传来，原来是查克带着五十名村民从另一边射箭偷袭，几个没防备的乱军当场中箭身亡。魏特林心头一惊：“不好，原来还有伏兵！”乱军们顿时军心大乱，好在魏特林威望够高，当场斩杀了几个逃跑的士兵，这才稳住了士气，从容应对。

就在此时，芦苇荡中突然燃起数点火光。杨祀戎低吼一声：“动手！”村民们将点燃的柴草丢向帐篷，火焰借着风势迅速蔓延。乱军们惊呼着扑火，阵型瞬间大乱。魏特林察觉不对，刚要转身射箭，一道旋风斩突然袭来，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射断了身后的帐篷绳索。

“谁？！”魏特林怒喝，独眼警惕地扫视着芦苇荡。杨祀戎纵身跃出，钢刀直指他的咽喉：“取你性命之人！”

“咻！”箭矢破空声尖锐刺耳。杨祀戎侧身躲闪，箭簇擦着他的耳畔飞过，钉在身后的芦苇秆上，箭尾兀自颤抖。魏特林独眼圆睁，拉弓如满月，三支箭矢几乎同时射出，呈品字形封死杨祀戎所有闪避路线。

“不好！”杨祀戎心头一沉，强行扭转身形，左臂还是被一箭射中，鲜血瞬间浸透衣衫。他踉跄后退，刚稳住身形，就见魏特林发动魔法箭雨，将魔力灌注在弓箭上，对着冲上来的村民射出一支魔力箭。那支箭在空中化作密集箭雨，朝着村民倾泻而下。

“啊——！”惨叫声接连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村民应声倒地。箭雨如死神的镰刀，瞬间收割了数条性命。剩余的村民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后退。乱军见状士气大振，嘶吼着反扑过来，局势瞬间有了逆转的趋势。

魏特林冷笑一声，再次拉弓，箭头直指杨祀戎的眉心：“小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杨祀戎只觉浑身汗毛倒竖。他知道自己大意了，这魏特林的箭法远超想象，今日怕是要栽在这里。只是不知道，自己要是死在这儿，还能不能回到地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疾驰而来。凯撒手中佩剑灌注魔力，精准格挡，“铛”的一声，箭矢被劈成两半。“快走！”凯撒一把拉住杨祀戎，将他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河对岸传来一阵雄浑的吟唱声。查克双手合十，发动圣光魔法，周身泛起圣洁的金光。金色光芒笼罩住赶来支援的村民，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力量与速度都得到了大幅提升。

“杀！”查克高举长剑，带着强化后的村民猛地发起突袭，冲入乱军营地。村长也带着一百名村民从正面发起强攻，乱军腹背受敌，顿时陷入混乱。杨祀戎咬牙拔掉左臂的箭矢，钢刀一横，与凯撒背靠背并肩作战：“今日，便了结了他！”

魏特林又惊又怒，刚要射出箭雨，却被凯撒的旋风斩缠住身形。杨祀戎趁机纵身跃起，钢刀劈向他的手腕。魏特林被迫弃弓，拔出腰间长剑格挡，可他架不住二人联手猛攻，再加上魔力消耗过大急需恢复，渐渐体力不支。

最终，杨祀戎一脚踹中他的膝盖，凯撒佩剑直指他的咽喉：“束手就擒！”魏特林瘫倒在地，独眼满是不甘，却只能被村民死死按住。那些乱军在前后夹击下，要么战死，要么缴械投降，尽数被俘。

夜色深沉，霍纳村的石板路上，火把摇曳的光芒将一行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魏特林被两名精壮村民反剪着双臂，蒙眼的黑布早已被扯下，狰狞的独眼死死瞪着前方，嘴角却挂着一丝桀骜的冷笑。即便沦为阶下囚，他依旧不肯低下头颅。身后，被俘的乱军垂头丧气地走着，衣衫褴褛，昔日的凶悍早已被疲惫与绝望取代，一个个被村民用绳索串连起来，如同待宰的羔羊。

村西头的地牢深埋地下，入口是一块厚重的石板。掀开石板，一股潮湿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杨祀戎与凯撒站在入口处，看着村民们将魏特林和乱军依次推下去。地牢内光线昏暗，只有壁上插着的几支火把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四周冰冷的石壁和满地的稻草。魏特林被推到地牢角落，他踉跄了一下，猛地转过身，独眼死死盯住地牢口的二人，嘶吼道：“你们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杀出去，血洗霍纳村！”

杨祀戎眼神冰冷，沉声道：“到了这里，还敢口出狂言。”他示意村民关上石板，“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靠近。每日只送些粗粮清水，别让他们饿死即可。”

“是！”守在地牢门口的两名村民齐声应道。

石板缓缓合上，将地牢内的嘶吼与黑暗彻底隔绝。村长看着紧闭的地牢入口，眉头微蹙：“魏特林性子刚烈，又极具号召力，留在地牢始终是个隐患。还有那些乱军，人数不少，咱们粮食本就紧缺，养活他们也是个负担。”

凯撒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处漆黑的山林：“我明白，但眼下杀了他们不妥。魏特林曾是塔洛斯公国的将领，贸然杀了他会得罪塔洛斯公国，或许还能从他口中问出些有价值的情报。至于那些乱军，其中不乏有良知的士兵，或许可以尝试招降，补充村子的战力，让他们为村子效力赎罪。”

就在这时，查克快步走来，躬身道：“殿下，先生，村民们已经清理完战场，受伤的村民也已妥善安置。只是……咱们缴获的粮草和兵器不多，恐怕撑不了太久。”

村长与凯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霍纳村虽暂时渡过危机，但内忧外患仍在，前路依旧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