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杀(二)(1/2)

他一边磕着头,一边急着报出靠山,“我爸是赵满仓!就是松县割委会副主任赵满仓!姑奶奶您高抬贵手,只要您放过我,您要什么我都给!钱!您要多少我给多少,我家有钱!”

说着,他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死死攥住自己的包,慌乱地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沓皱巴巴、还沾着点血点的钱票。

他的手因为害怕不停发抖,钱票散了好几张在雪地里,他又慌忙捡起来,双手捧着递到陈安面前,眼神里满是祈求和卑微——此刻的他,只想用钱买一条活路。

陈安看着他手里的钱票,笑了笑,那笑容却没半点温度。她蹲下身,拿过那沓钱票,随手扔在雪地里,然后举起手里的匕首,抵在赵耀祖的胸口,声音轻柔得像在说什么家常话:“我只是想跟你玩玩,你那么害怕干嘛?”

赵耀祖的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声,想往后退,却被陈安用膝盖顶住了胸口,动弹不得。

紧接着,她握着匕首的手猛地往下一刺——“噗嗤”一声,匕首没入了赵耀祖的胸口。

没有想象中的恐惧,也没有预想中的慌乱。陈安甚至清晰地感受到匕首刺入时那一瞬间的滞涩,然后是温热的液体涌出来,溅在她的棉裤上,黏糊糊的,和她去打水时桶沿晃出的水洒在裤脚时差不多。

赵耀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像破风箱在响,那只还能动的手无力地抓着陈安的手腕,指节泛白却没半点力气,脑袋轻轻摇着,眼里满是恐惧和求生欲。

可陈安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那双眼睛里的光彻底熄灭,才慢慢抽出匕首,又刺了下去,一下,一下,又一下。

等匕首最后一次落下,赵耀祖早已没了气息,胸口的血窟窿咕嘟着最后几缕热气,很快被寒风掐灭。

陈安垂着眼,目光看着原本洁白的雪地,正被一滩滩血浸成暗沉的红,黏稠地糊在冻土上,像极了那时这片树林脏雪融化后混着污泥的模样。

她缓缓直起身,从散落的钱票里捻起一张“大团结”,纸币边缘还沾着雪粒。

陈安捏着纸币的一角轻轻一扬,那张黑色的纸便轻飘飘落在赵耀祖早已失去血色的脸上,正好盖住他圆睁的、满是惊恐的眼睛。

“放心,不白玩你,拿去花啊。”陈安的声音很轻,却与某个时空里、那道带着猥琐笑意的男声,重合在了一起。

加害者与受害者,此刻,彻底颠倒。

匕首还死死攥在陈安手里,冰冷的金属刃身裹着尚有余温的血,顺着指缝蜿蜒往下淌。

寒风一卷,那温热的液体瞬间凉透,很快在她手上凝成一层黏糊糊的暗红。

陈安盯着那片暗红,指尖忽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连带着小臂都在发颤。

下一秒,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胃里猛地翻江倒海,酸水顺着喉咙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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