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偷听(1/2)

陈安打听过,苏木眼下住的这处青砖老宅,是他父亲苏山仓早年间买下的产业。

苏山仓的履历更是不简单。建国前,他就在外国人开办的教会医院里做医生,凭着一手好医术站稳了脚跟。

建国后,又一路凭实力晋升,最终坐到了市一院院长的位置,在钢城医疗界颇有声望。

可谁也没料到,去年冬天,他突然去世,对外公布的死因是“突发心梗”,葬礼办得低调,当时还让不少人惋惜了一阵。

此前,苏木和妻子祁诗然带着刚满两岁的孩子,一直住在市一院分配的家属楼里。

那地方位置极便利,离市一院近,离苏木工作的卫生局也不远,夫妻俩上下班不用绕路,日常照顾孩子也省了不少奔波。

不像苏家老宅,离市一院和卫生院都隔着四五里地,光上下班路上就要多花近一个钟头,着实不便。

可近来苏木却突然一个人搬了过来,说是要照顾远道而来的“表叔”赵满仓。

为了查清苏木,陈安先悄悄出了城,在城郊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里,借着树影掩护变作一只灰扑扑的飞蛾。

随后她振翅折返,轻巧地落在苏家的墙头上,又顺着墙面滑下,最终停在西侧卧室的窗沿下,把屋内两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赵敬中!若不是看在你曾和我父亲共事的情分上,我早把你捆了送派出所了!你到底要在我家赖到什么时候?”

屋内传来苏木压抑的怒声,陈安虽看不见他的脸,却能从语气里听出他的隐忍。

赵满仓的声音却慢悠悠的,透着股漫不经心,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世侄既然查过了,那也应该清楚,‘赵敬中’这个名字,早在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就成了个‘死人’,你该叫我赵满仓。”

说着,他端起桌上的搪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末,动作慢悠悠的,与苏木的急切形成了鲜明对比。

紧接着,屋内传来轻微的摩挲声,想来是赵满仓正盯着墙上苏山仓的遗像。他的语气忽然沉了几分,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亲爱精诚,勿忘在莒。之谦兄啊,你这儿子,可比我家那不孝子强多了。”

“我和你父亲,都是从中央军校出来的。他是十一期学员,我比他晚几届,是十五期的。后来我们又一起进了特警班受训,学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本事。”

赵满仓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回忆往事,“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我们接到指令,一同潜伏到钢城。为了让身份做得天衣无缝,不引人怀疑,我们各自娶了妻、生了子,一过就是好几年。”

“到了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他们仓皇往南边撤退,却给我们留下了指令,继续留在钢城待命,等着后续的消息。可谁能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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