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组队的提议（1/2）

门在身后合拢，反锁的“咔哒”声像一道最终的分界线，将门外那个丧尸横行、危机四伏的世界暂时隔绝，却也将在门内创造了一个全新且更加微妙、紧张的小世界。

陆铠的进入，仿佛一头习惯于旷野厮杀的猛虎骤然踏入了一个狭小却堆满易碎品的储藏室。他并没有立刻深入，只是站在玄关处，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最高精度的扫描仪，以极快的速度、却又无比细致地审视着这个空间。

苏小鱼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又后退了半步，身体微微绷紧，像一只受惊后强作镇定的小动物。她看着陆铠的目光扫过客厅的布局、家具的摆放、地上的灰尘、窗户的加固情况（虽然她并没做太多，只是检查了锁扣）、以及她刻意放在显眼处的那些存粮。

他的视线没有任何评价性的情绪，只有纯粹的观察和评估，冷静得令人心慌。苏小鱼甚至觉得，他可能连她藏在鞋柜缝隙里的剁骨刀的位置都隐约有所察觉。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拉得无比漫长。苏小鱼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声的压力压垮，她必须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个……你要不要……坐一下？”她干巴巴地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飘忽，“或者，喝点水？我还有一些瓶装水……”她想起对方刚才的体力消耗，补充道。示好，同时再次暗示自己“资源有限”，这是她本能的选择。

陆铠的目光终于从环境评估中收回，落回到她身上。他摇了摇下巴，动作幅度很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拒绝。

“不用。”他的回答依旧简洁，“暂时不渴。”

他向前迈了一步，正式踏入客厅。他的步伐很轻，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但每一步都让苏小鱼的心脏跟着紧缩一下。他选择站在了客厅中央，一个既能观察到门口和窗户，又不会过度侵入苏小鱼个人空间（比如卧室方向）的位置。这是一个明显的战术站位，充满了戒备和控制感。

“我们需要谈谈合作的具体内容。”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或铺垫，直接切入主题，时间紧迫的氛围瞬间被拉满。“这不是过家家，条款必须清晰，责任必须明确。”

苏小鱼用力点头，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你……你说。”

“首先，明确现状。”陆铠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在做战情简报，“第一，外部威胁：未知病毒引发的灾难，感染者（暂称丧尸）数量巨大，行为模式具有攻击性，听觉嗅觉可能灵敏，视觉存疑。社会秩序已崩溃，短期内恢复无望。第二，内部环境：这栋楼目前威胁等级暂定为‘黄色’，即已清理但需保持警惕，不排除有遗漏或新威胁涌入。其他幸存者状态不明，动机不明，需默认视为潜在风险。第三，资源情况：公共服务全面中断，食物、水、药品、燃料、武器是核心生存资源，会随着时间推移日益短缺，争夺将愈发激烈。”

他条理清晰地将冰冷残酷的现实剥开，摆在苏小鱼面前，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打在她的神经上。虽然这些她自己也明白，但从他口中如此系统地说出来，压迫感更强了。

“基于以上，”他继续道，目光如炬地看着苏小鱼，“合作的基础是资源互补和风险共担。我提出的方案如下：

“一、据点共享与防御。以你的住所作为主要物资存放点和休息点。我的住所作为备用安全屋和必要时制造动静吸引火力的诱饵点。需要立即开始加固你这边的门窗，设置简易警报装置。这项工作主要由我负责，你需要协助并学习。”

“二、物资分配与管理。目前阶段，各自持有的私人物资原则上仍归各自所有。但之后共同行动获得的物资，以及这个据点内消耗的公共资源（例如水电耗尽后使用的电池、燃料等），实行配给制。由我根据生存所需优先级进行统一规划和分配。你有知情权和建议权，但最终决定权在我。理由很简单：生存需要效率和对风险的准确评估，犹豫和民主表决会害死人。有异议吗？”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的压力投过来。苏小鱼心脏一紧，这相当于交出了物资的主导权！但她迅速权衡：没有他的武力，根本获取不到新物资，现有的坐吃山空迟早完蛋。由他主导分配，虽然霸道，但符合生存逻辑。她咬了咬下唇，轻轻摇头：“没有……异议。”

“很好。”陆铠继续，“三、职责分工。我负责：主导外出搜寻物资、清理威胁、制定安全规程、进行战术决策、主要战斗职责。你负责：据点日常值守、物资整理与保管（确保安全隐蔽）、协助进行简易防御工事建设、在我外出时提供后方警戒和支援（例如用重物堵门、制造噪音分散注意力等非直接战斗任务）、以及学习基本的自卫和生存技能。”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注意，这不是请求，是合作必需的组成部分。你不能永远只躲在后面。必须尽快具备最低限度的自保能力和应急处理能力。我会教你，但你能学到多少，用不用心，决定你最终能活多久。”

苏小鱼感到一阵羞愧和压力，但更多的是认同。他说得对，她不能真的当个纯粹的累赘。“我明白……我会学。”

“四、信息透明与指挥链。关于外部环境、潜在威胁、物资发现等重要信息，必须无条件共享，不得隐瞒。行动中，除非出现重大明显错误，否则必须服从我的指令。我的经验和判断是目前生存的最大保障，质疑和犹豫可能会让我们同时送命。明白？”

“……明白。”苏小鱼点头。这一点她毫无意见，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五、退出机制。”陆铠的声音冷了下去，“如果任何一方认为合作无法继续，或对方构成致命威胁，有权提出分离。提出方需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提前告知。分离后，共同获取的物资按贡献度协商分割（但我有最终裁定权），此后各安天命，互不侵犯。但如果一方背叛合作条款，尤其是危及另一方生命或窃取关键物资，”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锐利，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杀气，“后果自负。”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慢，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份量，让苏小鱼毫不怀疑那“后果”的严重性。

条条款款，清晰、冷酷、完全基于实用主义，甚至有些苛刻，没有丝毫温情脉脉的包装。但这反而让苏小鱼稍微安心了一些。越是明确的规则，越能减少后续的摩擦和猜忌。他的强势和直接，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诚信”的体现——他把所有的条件和底线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桌面上。

“这就是我的提议。”陆铠总结道，“你可以考虑，但时间不多。我需要尽快开始加固工作和下一步行动计划。”

苏小鱼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消化着这短短几分钟内信息量巨大的提案。

对她有利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