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见父母(1/2)

沈以诚的身体一颤,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

他下意识地想缩回手,手腕却被陈秋舒牢牢钳住,动弹不得。他被迫仰着头,对上她那双深不见底、此刻翻涌着明显不悦的眼眸。

那眼神冰冷锐利,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刚才所有的慌乱、遮掩和……试图将她藏起来的意图。

恐慌和后怕瞬间被更强烈的委屈取代。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只是太害怕了。害怕爸妈看到秋秋,害怕那无法解释的混乱场景,害怕……失去。

“我……我没有……”,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浓重的鼻音,试图辩解,眼神里充满了受伤的控诉和无措,“秋秋……我只是怕……”。

“怕什么?”陈秋舒打断他,声音更冷了一分。她捏着他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些,迫使他更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掌控的压力,“怕你父母看到我?”

沈以诚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秋舒的直白像利刃,将他最后一点遮羞布彻底撕碎。

“沈以诚,”陈秋舒微微俯身,拉近了距离,那双沉静的眼眸牢牢锁住他慌乱失措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度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记住你是谁的老婆。”

“我的老婆,不需要藏。”

最后几个字,清晰的带着绝对的宣告意味,像烙印般狠狠烫在沈以诚的心上。

沈以诚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失语。不是斥责他慌乱,不是怪他失态,而是……宣告主权。

宣告他沈以诚,是陈秋舒的老婆,光明正大,无需遮掩。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瞬间将他苍白的脸染得通红。耳垂更是烫得快要燃烧起来。之前的恐慌、委屈、羞耻,在这一刻被一种更汹涌、更扭曲的、名为“归属感”的狂喜彻底淹没。

老公说……他是她的老婆,不需要藏。

他像被惊喜砸懵了,呆呆地看着陈秋舒近在咫尺的、冷峻却带着绝对掌控力的脸,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酸热的水汽。

陈秋舒看着他瞬间爆红的脸颊和眼中翻涌的、混杂着狂喜与臣服的水光,眼底深处那丝冷意终于缓缓褪去。

她松开了钳着他手腕的手,指尖却并未离开,而是带着一种安抚与惩戒并存的意味,轻轻抚过他被捻得通红的耳垂。

那微凉的指尖触碰着滚烫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沈以诚的身体猛地一抖,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呜咽,像只被主人训斥后又得到安抚的委屈大狗。

“周末,”陈秋舒收回手,直起身,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跟我回家。”

沈以诚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震荡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茫然地看着她:“……回家?”

“嗯。”陈秋舒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扫过他依旧泛红的耳垂和凌乱的睡袍领口,“见我父母。”

轰——!

沈以诚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跳再次疯狂擂动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又猛地涌回,红白交错,精彩纷呈。

见……见父母?!秋秋的父母?!

这比刚才的视频查岗恐怖一百倍,一千倍。他刚刚才被老公宣告了“老婆”身份,紧接着就要去面见真正的岳父岳母。

这进展……这压力……

涌上来的恐慌瞬间又攫住了他。

他几乎能想象出自己站在两位大学教授面前,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蠢样。

万一……万一他们不喜欢他怎么办?万一他们觉得他配不上他们的女儿怎么办?万一……

“老公……老公……”。沈以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求助,“我……我能不能……再准备准备?我……我还没想好穿什么……我……”。

他语无伦次,像个即将被押赴刑场的囚徒。

陈秋舒看着他这副瞬间被打回原形的慌乱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无奈。她安抚般平静地、清晰地丢下最后指令:“周六上午十点,准时出发。穿得……”,她顿了顿,目光在他身上那件松松垮垮、领口大开、还残留着昨夜痕迹的睡袍上扫过,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掌控,“……得体一点。”

说完,她不再看僵在原地的沈以诚,转身,步伐沉稳地离开了客厅,留下他一个人对着满地狼藉的扑克牌和疯狂跳动的心脏,独自消化这接二连三的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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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

城西别墅门前,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汽车静静停着。

沈以诚站在车旁,身上穿着一套剪裁极其合体的深灰色羊绒休闲西装,内搭熨帖的白色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头发精心打理过,一丝不乱。

他身姿挺拔,宽肩窄腰,182cm的身高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颀长俊朗,脸上维持着一贯的、近乎完美的冷峻疏离表情。

任谁看了,都只会赞叹一声星美沈总的沉稳气度,影帝风范。

只有离他最近的陈秋舒,能清晰地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看到他握着车钥匙、指关节用力到泛白的手,以及……那双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眸里,强压下去的、浓得化不开的紧张。

陈秋舒穿着一身简约大方的米白色针织裙,外搭一件浅咖色风衣,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

她拉开车门,姿态闲适地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然后才侧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还僵在车外的沈以诚。

“上车。”她的声音不高,带着惯常的平静,却像一道无形的指令。

沈以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系安全带的动作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车子平稳地驶出别墅区,汇入城市车流。车厢里异常安静,只有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沈以诚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在执行一项极其精密的驾驶任务,不敢有丝毫分神。

陈秋舒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逝的街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人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紧张气息。那气息浓烈得让她想忽视都难。

就在车子驶过一个红绿灯,等待的间隙,陈秋舒忽然淡淡地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爸是教古典文学的,喜欢喝茶。我妈退休前是中学语文老师,喜欢侍弄花草。”

她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在介绍天气。

沈以诚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收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他飞快地、极其僵硬地侧过头看了陈秋舒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愕和……一丝被投喂了救命稻草般的感激。

古典文学……喝茶……语文老师……花草……

这些信息像碎片,瞬间在他混乱紧张的大脑里拼凑起来。他像个即将上考场却拿到重点的考生,疯狂地、贪婪地吸收着每一个字。

“嗯……嗯!”他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干涩紧绷,眼神却亮了几分,带着一种抓住浮木般的急切,“我知道了,谢谢秋秋。”

陈秋舒没再说话,只是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

车厢里再次陷入安静,但那股几乎要凝成冰的紧张感,似乎悄然松动了一丝缝隙。

车子驶入一个环境清幽、绿树成荫的老式单位家属院。

停在一栋爬满常青藤的六层小楼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和泥土的清新气息。

沈以诚熄了火,坐在驾驶座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动作看似沉稳,但陈秋舒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他指尖细微的颤抖。

她走到他身边,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着,等着他。

沈以诚看着她沉静的侧脸,那目光像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脸上重新覆上那层近乎完美的、沉稳冷静的面具。只是那双紧握在身侧、微微出汗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两人并肩走上老旧的楼梯,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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