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战后废墟（1/2）

终焉诡主那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躯体，在林辰“格式化”的指令下，如同被无形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开始从边缘寸寸崩解、消散。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抹除”。

天空中被撕裂的巨大缝隙缓缓合拢，那轮诡谲的血月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持续笼罩大地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

曾经宏伟壮观，被林辰用海量冥符堆砌起来的【冥域堡垒】，此刻超过八成变成了齑粉。高耸的城墙只剩下断壁残垣，标志性的【镇魂塔】从中折断，塔顶那颗监视四方的眼珠黯淡无光，滚落在地，蒙上一层尘埃。专门用来享受的【诡豪超市】更是连块完整的砖头都找不到了，里面那些让幸存者们眼红的奢侈品早已灰飞烟灭。

“老子的货……全没了！”林辰站在原本是堡垒广场、现在是一片瓦砾的空地上，脸色黑得吓人。他心疼的不是堡垒，而是他那堆满了各种末世奢侈品的超市！那都是真金白银……啊不，是真金冥符换来的！

脚下是厚厚的尘土和碎石，偶尔能看到扭曲的金属构件和凝固的暗红色血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诡怪消散后的腥臭味道。

微弱的呻吟声和压抑的哭泣声开始从废墟的各个角落传来，如同鬼蜮里的回响。劫后余生的幸存者们挣扎着从掩体下、从尸堆里爬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眼神空洞，充满了恐惧与茫然。原本堡垒内人口鼎盛，如今放眼望去，稀稀拉拉，十不存一，真正的伤亡惨重。

苏清雨脸上沾满了黑灰，原本干练的短发也凌乱不堪，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简单用布条捆扎着，还在渗血。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正踉跄着在成山的瓦砾间奔走，嘶哑地呼喊着，徒手挖掘着，寻找可能存在的生还者。

“有人吗？下面有人吗？回答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作为堡垒的“大管家”，林辰之下事实上的管理者，此刻巨大的悲伤和责任感几乎要将她压垮。

“清雨姐……这里……张哥他……”一个侥幸活下来的阴兵小队长，指着不远处一堆坍塌的墙体，声音颤抖。

苏清雨心头一紧，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只见张昊大半个身子被沉重的钢筋混凝土压住，只有胸膛以上露在外面，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他身上那套林辰赏赐的、能抵御低级诡怪攻击的制服早已破烂不堪，一条狰狞的伤口从他额头斜划到下巴，皮肉外翻，看起来凄惨无比。

最可怕的是，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张昊！撑住！你能撑住的！”苏清雨跪在他身边，徒劳地想搬动那块压住他的楼板，但那重量远超她的能力范围。

张昊的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他的眼神有些涣散，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苏清雨。他想扯出一个标志性的、谄媚的笑容，却只是让嘴角抽搐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苏……苏管家……”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别……别白费力气了……我……我好像……感觉不到……腿了……”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他看到了那个站在废墟中央，正皱着眉头清点损失（主要是心疼冥符）的冷峻身影。

张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光彩，他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几乎是气声喊道：“主……主人……”

林辰被这微弱的声音吸引，迈步走了过来，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嘎吱的声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压得只剩半截的张昊，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怜悯，就像在看一件损坏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