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毁灭前夜的最后一筷（1/2）

堡垒核心，林辰的私人生活区内。

与外界那种如同上紧发条般的疯狂备战氛围截然不同，这里弥漫着一股令人食欲大动的浓郁香气。一张摆放在全景落地窗前的桌子上，一只造型精美的九宫格铜火锅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红油滚滚的汤底。旁边堆满了各种在末世堪称极致的奢侈品：切得薄如蝉翼的雪花肥牛、晶莹剔透的手打虾滑、翠绿欲滴的蔬菜拼盘，甚至还有几瓶冰镇好的顶级啤酒。

林辰穿着一身舒适的黑色丝质家居服，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正慢条斯理地将一筷子鲜嫩的毛肚在翻滚的红油里七上八下。他的动作悠闲得仿佛外面不是即将面临灭世级危机，而是在某个度假胜地。

苏清雨坐在他对面，面前也摆着一副碗筷，但她显然没什么胃口，目光时不时担忧地望向窗外。堡垒内部，即使隔音极好，似乎也能隐隐感受到那无数阴兵调动、符文熔炉全开锻造装备传来的低沉嗡鸣和震动。

“吃点，”林辰将烫好的毛肚蘸满香油蒜泥，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苏清雨看着他这副模样，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了一丝。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青菜，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低声道：“主人，所有备战工作已进入最后阶段。三套【伪·太阳神战甲】已完成初步符文蚀刻，能量传导率达标。三柄【朗基努斯圣枪·仿制品】的‘阳炎核心’已激活，处于稳定状态。白起、刑天、英布三位将军已完成对特攻队员的初步筛选与战术协同演练……只是，冥符储备已消耗87.4%，能源核心负载已达临界值，外围防御矩阵因能量分流，强度下降了三十个百分点……”

她汇报着一个个冰冷而惊人的数据，任何一项都足以让其他幸存者领袖崩溃。

林辰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又捞起一勺虾滑：“知道了。能量不够？把仓库里那几块备用的‘阴煞结晶’扔进反应炉烧了。防御弱了？暂时弱就弱点，等干掉了终焉诡主，用它的骨头给你搭个新的。”

他这种视亿万家财如粪土、拿灭世boss材料当建材的口气，让苏清雨彻底没了脾气。她只能低下头，小口地吃着碗里已经有些凉了的食物。

就在这时，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一阵微弱的能量波动闪过。刚刚完成初步治疗，浑身还包裹着厚重符文绷带、脸色苍白如鬼的张昊，在一个阴兵的“搀扶”下，如同幽魂般显现出来。

他的伤势极重，灵魂的创伤更是需要长时间温养，但林辰提供的顶级药剂和魂晶凝胶效果惊人，硬是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并且勉强恢复了基本的行动和言语能力。

“主…主人……”张昊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锣。他挣脱开阴兵的搀扶，想要跪下，却因为虚弱和僵硬，动作显得无比笨拙滑稽，差点直接栽倒在地。

林辰头也没抬，继续涮着肉：“能爬了？”

张昊趴在地上，艰难地仰起头，脸上混杂着恐惧、后怕，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谄媚：“托…托主人的福…捡…捡回一条狗命……”他喘了几口气，像是表功一样急忙补充道：“那…那份契约…我签！我立刻就签！从今往后，我张昊就是主人最忠实的恶犬！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绝无二话！”

他说着，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份闪烁着幽光的卷轴，正是那份“恶犬契约”。他咬破自己刚刚愈合一点的手指，颤抖着，就要在上面按上手印。

“不急。”林辰终于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身上那还未散去的、与低级诡怪强行连接后残留的混乱阴冷气息上停留了一瞬，“等你把那几只‘小朋友’彻底驯明白了，再签不迟。签了契约，可就没机会反悔了。”

张昊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如捣蒜：“不敢！绝对不敢反悔！我一定尽快驯化它们！为主人效力！”

林辰不置可否，挥了挥手，示意阴兵将他带下去。张昊如同得到大赦，又像是怕林辰反悔，连忙在阴兵的“帮助”下，重新隐入阴影消失。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林辰和苏清雨两人，以及火锅沸腾的声音。

苏清雨看着张昊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主人，他的能力虽然奇特，但状态极不稳定，灵魂驳杂不堪，留下他，会不会是隐患？”

林辰将最后一片肥牛咽下，拿起旁边的冰啤酒喝了一大口，舒畅地叹了口气。

“隐患？也许吧。”他擦擦嘴，眼神深邃，“但有时候，最脏的泥潭里，反而能捞出点意想不到的东西。他这次能带回终焉诡主的弱点，下次……谁知道呢？”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堡垒内部依旧是一片繁忙景象。三支特攻队正在最后的磨合，阳炎装备散发出的光芒即使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到那股灼热与神圣。更远处，堡垒的外围防御光幕确实比平时黯淡了不少，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收敛了爪牙，只为那最关键的一击。

整个堡垒，就像一张拉满的弓，箭已上弦，引而不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致的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连天空那轮永恒不变的血月，似乎都变得更加猩红和妖异，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在冷漠地注视着下方这蝼蚁般的挣扎与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