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诡计(二)(1/2)
某处隐秘办公室
窗外的雪依旧下着,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寂静的苍白之下。室内光线昏暗,只有桌角的一盏绿罩台灯在木质桌面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
目力佐佐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支刚剪好的雪茄,并未点燃。他静静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眼神深邃难测,仿佛在欣赏一幅精心布局的棋盘。
“长官。”一名士兵悄无声息地步入室内,在离书桌数步远处立定,垂首恭敬地汇报,“我们的人,已经成功混入陈皮的堂口。”
室内一片沉寂,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士兵维持着汇报的姿势,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良久,目力佐佐缓缓转过身,将那只未点燃的雪茄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那醇厚的烟草香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光芒。
“可以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信号。
“是!”士兵利落应道,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转身,快步退出了房间,身影迅速融入门外的阴影之中。
门被轻轻合拢。
目力佐佐这才踱步回到桌旁,拿起一枚精致的长火柴,“嚓”的一声轻响,火焰在昏暗中跳跃起来。他慢条斯理地将火焰凑近雪茄的末端,缓缓转动,看着烟叶被点燃,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一缕灰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他面前散开。他透过迷蒙的烟雾,再次望向窗外被冰雪覆盖的城市轮廓,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雪茄燃烧的微响掩盖,却又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让我看看,你的价值吧……俞晓鱼。”
小院二楼的书房内,只点着一盏绿罩台灯,在桌面上圈出一片温暖的光晕。我坐在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沉甸甸的钢笔,笔尖在空白的纸页上方悬停许久,却始终落不下去。
我放下笔,有些烦躁地用双手抱住脑袋,指尖插进发丝间,试图从一片混沌的记忆中抓住那根至关重要的线头。
“接下来的情节是什么??”我低声喃喃,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发问,眉头紧紧锁起,“是什么来着~~~~总感觉忘了很关键的一环……”
窗外的夜色浓重,唯有积雪反射着一点微光。我闭上眼,努力在那些交织的、有时清晰有时模糊的“已知”未来里搜寻。
突然,一个冰冷的、带着不祥气息的时间节点猛地撞入脑海。
“哦哦~~~~想起来了,”我直起身子,眼神骤然变得清明,却也沉了下去,低声自语,像是在确认一个预言,“在过四个月……他们要去那个矿洞了。”
而在此之前……
我的指尖微微发凉,在桌面上轻轻划动,仿佛能勾勒出那张在阴影中悄然铺开的阴谋之网。
“在此期间,陈皮……陈皮好像被那些小日子盯上,他们设了套,忽悠他……让他染上了毒品。”
“完了,”我心里一沉,一种无力的愤怒和焦急涌了上来,“他被那东西牵制住了,身不由己……”
这个认知让书房内温暖的空气都仿佛骤然降温。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意志的摧毁,尊严的践踏,以及之后一系列身不由己的悲剧的开端。而我,这个知晓“剧本”的人,又该如何在这已然加速转动的命运齿轮下,去改变哪怕一丝一毫的轨迹?
就这么硬撑着枯坐了一整晚,寒气钻透了骨头,第二天果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得吓人,意识像被裹在棉花里,昏沉得连睁眼都费劲儿。
小官推门进来时,声音里满是慌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姐姐~”
我勉强偏过头,视线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脸,只凭着本能抓着他的衣袖,气息滚烫又断断续续:“小官~小官~~帮我…… 帮我跟徐大哥说…… 让他一定提醒陈皮…… 小心身边的人…… 有人要害他…… 千万、千万要当心啊小官~~”
小官的脸黑得彻底,眉峰拧成了疙瘩,眼底是藏不住的焦灼,语气却不得不放软哄着:“姐姐,先把药喝了,烧退了才能好好说事儿啊~~”
我根本听不进这些,只死死攥着他的手,指尖都在发烫发抖,带着哭腔反复追问:“小官,你答应我,现在就去告诉他,好不好?求你了……”
小官被我缠得没法,眉头皱得更紧,却只能妥协:“好,我答应你,等你把药喝了,我立马就去。”
他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递到我嘴边,指尖避开我的滚烫皮肤,声音放得更柔:“姐姐,就喝一小碗,喝了药烧才能退。” 这次我没再挣扎,烧得浑身无力,只能顺着他的动作,乖乖咽下那碗苦涩的药汁,舌尖满是浓重的药味。
刚喝完,我就急着推他的胳膊,声音微弱却带着执拗:“小官,你快去…… 我撑不住了,先睡一会儿。” 见他还站在原地没动,我又用尽力气拉了拉他的衣摆,鼻音浓重得几乎哭出来:“小官~~求求你,帮帮我~一定要告诉他……”
“我去。” 小官丢下两个字,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沉重,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连门都没来得及轻轻关。
他离开后,我的意识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迅速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陷入了连梦境都无力滋生的彻底沉睡。
之后的日子,便是在昏沉与短暂的清醒间浮沉。时间失去了清晰的刻度,昼夜的交替只在窗帘开合的微光与药碗端来的间隙里被模糊地感知。每日除了被小心扶起,勉强咽下苦涩的药汁和几口清淡得尝不出味道的米粥,便再无力做其他事,几乎未曾离开过床榻。
偶尔,在意识短暂挣脱混沌的片刻,能依稀听见外间压低的交谈声。尹新月清脆的嗓音总是带着刻意放缓的轻柔,丫头温软的语调里则藏着化不开的忧虑,偶尔还能辨识出齐铁嘴那特有的、试图活跃气氛却又难掩沉重的声线。这些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水面传来,隔着一层厚厚的、名为“病弱”的屏障,听得见,却触不及。
还有几次,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半梦半醒间,能隐约感觉到床畔立着一个沉默的身影。他停留的时间总是不长,仿佛只是来确认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夜露与烟草的冷冽气息。那身影沉默得如同磐石,却并未带来任何压迫感,反而像一道无声的守护,没几分钟便又如影般悄然离去。
时光荏苒,转眼一月已过。
我的身子总算有了起色,不再终日缠绵病榻。午后暖阳正好,我让人将摇椅搬到院中,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厚厚的锦被,像只过冬的蚕蛹,懒洋洋地窝在里面。
院子里,小官正在练武。他身形挺拔,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招式都带着破空之声,沉稳而充满力量。阳光勾勒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和专注的侧脸,汗水沿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滑落。
我看着看着,便有些移不开眼,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小官,你真的好帅呀~~~”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带着病后初愈的慵懒和几分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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