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风雨前夕(二)(1/2)

时光悄然滑过半月。

那神秘人依旧恪守着三日的周期,新鲜的蓝桉花枝总会准时出现在院墙的角落,如同一个沉默而固执的计时器。它的存在,从一开始的令人心惊,到如今,几乎成了我生活中一个见怪不怪的背景。

好在,我的身体没有辜负这段时日的静养和叶阿姨的精心照料,已然好了大半。虽然还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但日常行走无碍,总算摆脱了那架轮椅,也无需叶阿姨再时时看顾。我心中感激,却也明白不能一直依赖他人,便寻了个由头,好好谢过叶阿姨,让她回张府去了。

重新掌控自己生活的感觉,轻松而自在。

这天清晨

阳光明媚,暖风和煦,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着,心情也如同这天气一般,透亮了许多。

是时候出去走走了,闷了这么久,骨头都快生锈了。

我挎上自己常用的小布包,往里放了些零钱,打算今天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出去“潇洒”一番。目标很明确城外的花田。早就听人说起,那里春日繁花似锦,美不胜收,一直心向往之。

锁好院门,踏上久违的街道,我忍不住轻轻哼起了小时候的童谣,步伐都带着几分轻快: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与此同时,陈皮堂口

光线透过窗棂,在略显凌乱的房间里投下几道光柱,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绒毛。

陈皮正坐在桌前,难得的没有处理那些纷杂的事务。他面前,小黑熊“威武”乖巧地趴着,正享受着主人算不上温柔、却足够耐心的梳毛服务。宽大的手掌握着木梳,一下下顺着小家伙日益油亮的黑色皮毛,梳齿划过,带起细小的浮毛,“威武”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房间里一片难得的平和(至少表面如此)。

就在这时,“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梳毛的动作微微一顿。陈皮头也没抬,只从喉咙里滚出一个简短的、带着他惯有冷硬气息的字:

“进。”

房门应声被推开,进来的是徐全。他垂手而立,目光快速扫过正在给黑熊幼崽梳毛的陈皮,对这幅画面似乎已见怪不怪,只是恭敬地禀报道:

“陈爷,下面人来报,俞小姐……出门了。”

梳毛的手停住了。

“威武”感觉到服务中断,不满地用脑袋拱了拱陈皮的手掌。

陈皮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微凝,将木梳放到一旁:“去了哪儿?”

“看方向,像是往城外去了。”徐全答道,“一个人,没坐轮椅,看着气色好了不少。”

城外?一个人?

陈皮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威武”厚实的皮毛上蜷缩了一下。她身体刚好些,就敢一个人往城外跑?那条路上鱼龙混杂……

各种混乱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但他出口的声音却依旧冷硬:

“知道了。”

徐全垂首静立片刻,见陈皮再无其他指示,便躬身准备退出房间。

他刚退到门边,手还未触到门把,陈皮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等等。

徐全立即转身,腰背挺得笔直:陈爷请吩咐。

陈皮的目光仍停留在虚空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短暂的沉默后,他开口:找两个机灵点、脸生的,暗中跟着。看看她去做什么,见了什么人。

他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记住,别惊动她,更不准让她有任何闪失。否则...未尽的话语里透着森森寒意。

是!属下明白!徐全心头一凛,连忙躬身领命。

就在徐全转身欲走时,陈皮突然站起身:算了。

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语气里带着几分烦躁:我自己去。

徐全应声退下,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陈皮和茫然抬着脑袋的“威武”。

几乎是立刻,之前那点刻意维持的平静从陈皮脸上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躁与决断混杂的厉色。他不再犹豫,猛地站起身,将刚才拿起的木梳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威武”被这动静吓得缩了缩脖子。

陈皮看也没看它,大步走到墙边,取下一件半旧不新的深色外衫利落地穿上,这衣裳普通,走在人群中毫不显眼。他动作极快,系扣子,理衣襟,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想要立刻行动的急切。

他必须亲自去。

派手下跟着?他不放心。徐全办事再得力,也无法体会他此刻心中那复杂万分之一的纠结与……担忧。他需要亲眼确认,确认她真的安然无恙,确认她只是去散心,而不是……去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比如那个讨人厌的副官!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

他拉开门,随即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般融入了堂口外的街巷之中,脚步迅疾如风,方向明确城外。

他熟悉这座城市的每一条暗道,每一个可以藏匿身影的角落。他并没有走大路,而是选择了一条更近、也更隐蔽的小径,身形在墙壁的阴影与杂物的遮蔽间快速穿行,如同潜行的猎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搜寻着那个让他心神不宁的身影。

他必须赶在她到达花田之前,或者至少,在她察觉之前,找到合适的、能够完全隐匿自己的观察点。他要知道,她独自一人,到底要去做什么。

而此刻的我,对此仍一无所知,正沿着开满野花的田埂,心情轻快地走向那片传闻中美丽的花田,浑然不觉自己身后,已经缀上了一条“尾巴”。

我沿着田埂小路,脚步轻快地走向那片绚烂的花田。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的花香与泥土的清新气息,和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我完全沉浸在眼前的景色和难得的自由中,丝毫没有察觉身后那片稀疏小树林的阴影里,正潜藏着一双复杂难辨的眼睛。

陈皮借助树干与灌木的掩护,身形如同彻底融入了环境。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能清晰地看到我的一举一动,又确保自己绝不会暴露。

他看着我像只终于飞出笼子的鸟儿,好奇地东张西望,时而弯腰去嗅一朵野花,时而被翩跹的蝴蝶吸引目光,甚至还跟着田间小调轻轻哼唱。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在我身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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