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祭坛决战（1/2）

地下祭坛的穹顶嵌着无数碎裂的剑鸣石，石缝里渗出的地脉气早已被血魔气染成浓黑的红，像凝固的血珠悬在半空，每一粒都泛着幽绿的毒光。

祭坛中央的血魔骸骨高约三丈，通体泛着暗金，骨缝里缠绕着比寒月殿外浓十倍的黑红气丝，这些气丝并非散乱飘动，而是顺着骸骨的脊椎缓缓爬升，最终汇入颅骨的眼窝。

那里正燃烧着两团猩红的火焰，火焰跳动间，竟在骸骨身后映出一道模糊却狰狞的血魔虚影，虚影的利爪泛着腐蚀一切的黑芒，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骸骨的束缚。

骸骨脚下的“三牲祭阵”已被激活，阵纹是用南院大王的鲜血绘制，此刻正泛着粘稠的黑红光泽，阵眼分为三槽：

左槽盛着南院大王的血，黑红气浪在槽内翻滚，偶尔溅出的血珠落在阵纹上，竟让纹路瞬间亮起，像活物般吞噬着血珠；

右槽盛着观主的精血，与黑红不同，观主的血泛着诡异的淡金，金红交织的气丝在槽内盘旋，形成一道极小的漩涡，正缓慢牵引着悬浮在阵眼中央的“伪心核”；

唯独中槽空着，槽底刻着极小的剑仙符文，此刻却被黑红气丝覆盖，符文的淡青光若隐若现，像濒死的烛火。

观主站在阵眼西侧，玄色道袍早已被血魔气浸透，衣摆边缘泛着黑红的光边，他左手握一卷泛着黑红的《血魔残卷》，书页自动翻动，每一页都渗出细小的血珠，这些血珠在空中凝成细小的血魔虫卵，缓缓飘向血魔骸骨；

右手则虚握假斩岳剑鞘，鞘身的冰蓝光已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暴涨时而黯淡，鞘口处的“伪心核”泛着虚浮的青光，光核里的血魔虫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卵壳上的黑纹与阵纹的纹路完全重合。

这是观主用三千年前，血魔残魂之力，强行将虫卵与伪心核绑定的结果，一旦注入中槽，虫卵会瞬间孵化，以血魔骸骨为宿主，完成“血魔重生”的最后一步。

“苏清寒，你们来得正好。”

观主的声音不再是此前的阴冷，而是带着血魔气特有的嘶吼，每说一个字，就有一道黑红气丝从他嘴角溢出，在空中凝成细小的血魔爪。

“见证血魔大人重生的时刻，也算你们死得其所。”

话音未落，血魔骸骨的颅骨突然微微转动，猩红的眼火扫过苏清寒三人，骨爪猛地抬起，五根指骨泛着黑红气劲，一爪拍向离得最近的耶律烈……

这一爪看似缓慢，却带着碾压级的气劲，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成黑色的轨迹，祭坛地面的剑鸣石瞬间炸裂，碎石被气劲裹着，像暴雨般射向耶律烈。

耶律烈刚将青玄护在身后，就见黑红爪影已至眼前，他来不及多想，双手握紧裂山刀，宗师一品的内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刀身。

玄铁寒钢的刀身瞬间爆发出丈许金光，刀背的裂山纹完全亮起，每一道纹路都泛着淡金的战气，他低喝一声“裂山·碎岳”，刀影带着碎石冲天而起，每一粒碎石都凝成半透明的金刃，如众星捧月般撞向骨爪。

“铛～～～”

金刃与骨爪碰撞的瞬间，没有预期的爆鸣，只有一道极淡的涟漪以碰撞点为中心扩散。

黑红气劲与淡金战气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金黑双色的气浪，气浪所过之处，祭坛的剑鸣石碎片被瞬间染成黑金色，悬浮的血珠也被气浪震碎，化作细密的血雾。

耶律烈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滴在刀身上，竟被黑红气劲瞬间吸干，连骨缝里都泛起麻痒。

这是血魔气顺着刀身侵入经脉的征兆，他能清晰感觉到，左臂的黑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从肩头漫至胸口，所过之处，经脉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耶律少主～”

青玄急声惊呼，想将清虚秘录残页贴向耶律烈的胸口，却被耶律烈挥手拦住。

“别管我，布你的阵。”

耶律烈咬着牙，强行将内力催至极致，裂山刀的刀影再次暴涨，这次不再是刚猛的劈砍，而是以刀背为盾，金黑交织的刀影在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挡住后续袭来的血魔爪牙。

可屏障刚一成形，就被骨爪余劲震出蛛网般的裂痕，黑红气丝顺着裂痕钻入，屏障表面瞬间泛起黑锈，耶律烈闷哼一声，嘴角渗出淡血，握着刀柄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苏清寒刚想支援耶律烈，身后突然传来“滋啦”的腐蚀声。

观主竟分出一道血魔分身，这分身与此前在寒月殿外的虚影完全不同，是用伪心核的青光与血魔气深度融合而成，通体泛着黑红交织的光，手里握着一柄与寒月剑相似的“血魔剑”，剑刃泛着幽绿的毒光，一剑刺向苏清寒的后心。

苏清寒反应极快，寒月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冰蓝色的圆弧，先天三品的冰劲顺着剑刃流转，圆弧瞬间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冰盾，冰盾表面泛着淡青的地脉气，是她借假剑鞘的“伪剑仙残气”临时加持的结果。

血魔剑刺在冰盾上，幽绿毒光与冰蓝冰劲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冰盾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黑霜，却顽强地挡住了攻击。

可分身并未罢休，手腕轻抖，血魔剑突然分裂成三道剑影，分别刺向苏清寒的左肩、腰侧和膝盖……

每一道剑影都带着黑红气丝，落地时会在地面灼出细小的血痕。

苏清寒足尖点地，“流云·绕步”展开，冰蚕丝劲装的衣摆在风里划出浅弧，软底云纹靴踩在剑鸣石上竟无半点痕迹，她避开剑影的同时，寒月剑的冰刃突然泛出极淡的墨光。

这是她将清寒印（墨玉簪）的力量临时注入剑刃的结果，墨光与冰蓝交织，形成一道冰墨双色的光刃。

光刃劈向分身的胸口，黑红气丝被瞬间劈开，分身的胸口出现一道冰墨交织的裂痕，可下一刻，裂痕处的黑红气丝竟快速蠕动，瞬间愈合，甚至比之前更凝实。

苏清寒被气劲反震，后退三步，嘴角渗出鲜血，她低头看向寒月剑，剑刃上的墨光已变得极淡，清寒印的力量竟被血魔气快速消耗，而假剑鞘的冰蓝光也越来越暗，伪心核的青光正顺着剑鞘爬向她的手腕，试图侵入她的经脉。

青玄趴在祭坛东侧的石阶上，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咬着牙，将清虚秘录残页铺在地面。

残页刚触到剑鸣石，就被阵纹的黑红气丝缠上，原本淡青的古篆瞬间被染成黑红，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

他知道，普通的清冥气已无法压制血魔气，只能冒险用自身鲜血为墨，重新激活秘录的“清冥破邪阵”。

青玄撕下衣襟，露出流血的胸口，右手食指蘸着鲜血，在残页上快速画符。

血珠落在残页上，竟没有渗透，而是在空中凝成细小的淡青符文，每一个符文都泛着微光，与残页上的古篆形成呼应。

他需要在祭坛四角各布一道符，才能形成完整的阵，可刚画完第一道符，就见一道血魔爪从阵纹中钻出，直抓他的手腕……

这是观主操控的血魔气，专门针对布阵的青玄。

“铛～～～”

耶律烈的裂山刀及时劈来，金黑交织的刀影斩断血魔爪，却也让他的伤口再次崩裂，黑血溅在青玄的符纸上，符纸瞬间泛起黑红，淡青符文变得极不稳定。

青玄没有犹豫，左手也蘸上鲜血，双手同时画符，血珠在空中凝成两道符文，分别飘向祭坛的另外两个角，符文所过之处，黑红气丝被暂时驱散，留下一道淡青的轨迹。

这是他用自身精血为引，强行提升清冥气纯度的结果，可每画一道符，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见三人已被逼至极限，观主突然狂笑起来，左手的《血魔残卷》完全展开，黑红的书页在空中凝成一道巨大的血魔虚影，虚影的利爪抓住假斩岳剑鞘，猛地一扯。

鞘口的“伪心核”被强行拉出，青光瞬间暴涨，光核里的血魔虫卵完全孵化，变成无数细小的血魔幼虫，在青光里蠕动，像一团活物。

“三牲祭，最后一祭……”

观主的声音带着癫狂的嘶吼，右手将伪心核推向中槽。

“血魔大人，借这具骸骨重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