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灵气复苏（1/2）

华山之巅，吹过的风已不是十年前那种裹挟着血魔嘶吼的凛冽，如今包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淡青灵气，像被揉碎的星河，顺着当年天裂留下的蛛网状裂痕往下淌。

裂痕深处仍泛着极淡的混沌光，偶尔有细碎的星屑从缝中飘出，落在崖壁的石缝里，竟让千年不化的雪粒长出半透明的灵芽，芽尖顶着细小的光珠，珠里映着当年剑仙与血魔决战的残影。

那道金青剑气与黑红魔气碰撞的瞬间，至今仍在光珠里反复流转，像被定格的永恒。

崖边的白玉碑早已不是歪斜的模样，当年被血魔纹路腐蚀的裂痕里，此刻挤满了淡青灵气凝成的光纹，“剑在己心，不在境界；仙非虚无，唯悟者得之”这两行字泛着温润的光，风掠过碑面时，光纹会化作细如发丝的灵蝶，绕着碑身飞三圈，再往山下的江湖散去。

碑脚的青石板上，还留着半截淡白色的光痕，当年天裂中神秘人影留下的印记，十年间灵气不断往痕里涌动，竟让光痕中浮出极淡的剑影，剑影与远处西域荒漠的方向遥遥呼应，像一道无声的指引。

这十年，是江湖数千年来从未有过的“灵气盛世”。

当年华山天裂后，混沌中的灵气顺着裂痕倾泻而下，先是染绿了华山的崖壁，再顺着地脉往中原、西域、北境、南疆蔓延。

三个月后，西域荒漠的黄沙里钻出淡绿的灵草，草叶上的露珠能滋养武者经脉；

半年后，北境的冻土里冒出冰晶灵矿，矿石里的寒气能助冰系武者突破瓶颈；

一年后，整个江湖的灵气浓度相较一年前翻了三倍，连市井里的凡人都能轻易引气入体。

汴京城西的茶馆外，扎着羊角辫的女童蹲在青石板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圈，竟有淡青灵气顺着她的指尖凝出小蛇，小蛇绕着她的手腕转了两圈，又钻进她的衣襟，吓得她咯咯笑。

旁边卖糖葫芦的老汉放下担子，粗糙的手掌摊开，掌心竟也浮出淡白气丝，气丝裹着糖葫芦的糖霜，竟让糖霜凝成细小的符文。

“这玩意儿，十年前我连想都不敢想，现在晨起打拳都能引气，再过两年，说不定也能当个后天境的武夫。”

城南的演武场更是热闹得像集市。

二十多个身着短打的少年正在练拳，最年轻的不过十二岁，拳风里竟散发着淡青气劲，一拳砸在青石桩上，桩身泛起细密的光纹，震得周围的灵气都跟着颤动。

场边的高台上，两个宗师境武者正在对练，左边的汉子挥出的拳劲凝成丈高的猛虎虚影，虎爪泛着金芒；

右边的女子剑刃上裹着冰劲，每一次挥剑都有漫天冰蝶飞出，冰蝶与虎爪碰撞时，炸开的光屑落在少年们身上，竟让几个卡在后天三品的少年瞬间突破，气劲里的光丝变得更盛。

“十年前，坐馆的是先天境高手，现在倒好，随便一个城池的武馆都有宗师坐馆。”

高台下的茶摊老板一边倒茶，一边感慨，茶盏里的茶水竟顺着灵气凝成小漩涡。

“听说上个月江南武会，三个刚突破宗师境的毛头小子，联手接了新四柱里‘南疆蛊君’的三招，换十年前，宗师境在四柱面前连半招都撑不住。”

江湖人说的“新四柱”，是灵气复苏后渐渐崛起的四位大宗师，他们的实力虽不及当年萧战、巫婆婆那般能独战三方，却也各掌一方势力，撑起了如今江湖的格局。

东方浩然书院的元伯阳，当年还是宗师九品的九璧之首，十年间借书院藏书阁的文气与灵气交融，突破大宗师境。

他如今常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月白儒衫，左手握一串菩提子，右手持一把无刃木剑，剑身上刻着历代大儒的手稿片段。每当他在书院的演武场授课，文气会顺着木剑凝成半透明的书卷虚影，书卷展开时，无数道“仁”“礼”文符从卷中飞出，落在弟子们身上，能让他们在修炼时避开走火入魔。

上个月北境异族袭扰雁门关，元伯阳踏文气云赶去支援，木剑轻轻一挥，文气凝成的“镇”字虚影就将异族的裂山刀冻住，刀身上的煞气被文气净化，竟化作无害的灵雾，连异族首领都对着他躬身行礼，直呼“儒者之威，胜似剑仙”。

北方大辽的耶律烈，当年还是宗师一品的少年，十年间借北境灵气与寒气交融，继承了祖父耶律洪的镇北枪，突破大宗师境。

他如今身着玄铁铠甲，铠甲鳞片上刻满狼图腾符文，枪杆上的“剑仙？或可一战”六字泛着金芒，每次出枪都会有青白色的寒狼虚影从枪尖冲出，狼影掠过之处，冻土里的灵矿会跟着发光，连北境的风雪都顺着枪风凝成冰刃。

去年他率朔风二十八骑扫平黑风寨残余势力，镇北枪往地上一插，寒狼虚影就将整个黑风寨的煞气尽数吞噬，寨子里的地脉气被净化后，竟长出成片的灵草，附近的牧民都说，耶律烈的枪，是“护境之枪”。

南方万毒谷的黄莺儿，当年还是宗师一品的蛊术传人，十年间借灵气改良解蛊蛊虫，突破大宗师境。

她如今的伪臂已不是淡绿藤蔓，而是由无数道灵蛊凝成的半透明光臂，臂上的蛊虫泛着淡绿微光，既能吐灵雾净化毒瘴，又能结出灵蛊果实，果实里的灵气能治武者的经脉损伤。

她在万毒谷外建了“蛊灵院”，收了上百个孤儿传授蛊术，教他们用灵蛊滋养地脉，而非用精血炼毒。

上个月南疆出现变异毒瘴，黄莺儿的灵蛊臂一挥，无数道解蛊蛊虫凝成的光带就将毒瘴缠住，蛊虫啃食毒瘴时，竟让毒瘴化作灵雨，落在地上长出能解百毒的“蛊灵花”，南疆的部族首领们都称她“蛊君”，说她比当年的巫婆婆更懂“蛊之真意”。

西方中原的流云剑派传人，是当年李若尘救下的流云剑派残余弟子林砚。

他当年不过先天七品，十年间在华山灵气的滋养下，继承了流云剑法与剑仙残气，突破大宗师境。

他常穿一件深蓝色劲装，腰间悬着一柄复刻的玄铁剑，剑鞘上的流云纹泛着淡青灵气，每次挥剑都会有细小的剑仙符文从剑刃飞出。

他在流云剑派旧址重建了山门，山门前立着赵虎、林婉儿的灵位，灵位前的石台上，常年放着一枚剑仙纹玉碎片，那是当年李若尘留下的遗物。

林砚常对弟子们说：“剑仙之道不是力量，是守护，若尘先生当年为护我们战死（江湖人多以为李若尘在天裂中陨落），我们便要守好这江湖，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