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速之客(1/2)

流云剑派的山门刚补好最后一块石板,楚幺幺就举着她的毒蜘蛛笼跑了过来,笼子里的“百足将军”正抱着一片护脉草叶啃得欢。

“尘哥哥,你看它多乖。”

她把笼子凑到李若尘面前,小脸上沾着泥浆,像只刚从田里打滚回来的小土狗,说道:

“秦伯说,等咱们从流云洞回来,就用它的丝给你编个剑穗。”

李若尘正坐在石阶上,由林婉儿帮他更换后背的药布。

生肌散的效果不错,焦黑的伤口已经长出淡粉色的新肉,虽然还不能大动,却比昨天舒坦多了。

他看着笼子里的毒蜘蛛,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说道:

“还是算了,我怕它咬我。”

“它才不咬好人。”

楚幺幺哼了一声,转头对林婉儿说道:

“婉儿姐姐,钱通的手下招了,流云洞的瀑布后有个天然石窟,斩岳剑就藏在石窟最里面的石台上,还说石窟里有‘剑鸣阵’,踩错石板就会被剑气划伤。”

赵虎蹲在旁边磨重剑,闻言抬起头,说道:

“我不怕剑气,我的重剑能挡住。”

他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是昨天硬接钱通毒鞭时被腐蚀的。

苏清寒坐在祠堂门口的石凳上,手里捧着那卷《流云剑经》,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书页上,把她的睫毛映出淡淡的金边。

她偶尔抬眼,看向正在说笑的众人,眼神里的冰霜比刚来时融化了大半,尤其是看到李若尘被楚幺幺逗得龇牙咧嘴时,嘴角会悄悄弯一下。

周伯通和秦伯坐在主院的石桌旁,面前摆着一壶新酿的米酒,两个老人慢悠悠地喝着,看着年轻人忙碌的身影,时不时低声说几句几十年前的旧事。

“老周,你说孔长庚的弟子会不会来?”

秦伯抿了口酒,目光掠过山门外的竹林,那里的风铃还在轻轻摇晃。

周伯通的铁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说道:

“浩然书院盯着剑仙遗迹不是一天两天了,钱通死前说萧战要找斩岳剑,孔长庚不可能坐视不理,不过他们讲究‘礼道’,应该不会像黑风寨那样硬抢。”

“就怕‘礼道’里藏着刀子。”

秦伯叹了口气,捏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继续说道:

“孔长庚的第九个弟子谢九,听说年纪轻轻就到了宗师一品,比他师父还护短,上个月有人在书院门口骂了句‘酸儒’,被他废了丹田扔出了城。”

周伯通没再接话,只是把酒壶往秦伯那边推了推,有些事,不必说透,老伙计心里都明白。

傍晚的演武场,李若尘正跟着苏清寒练剑。

他的后背还不能太用力,动作幅度不大,却比之前稳了太多。

每一次挥剑都顺着流云纹的方向,内力像溪水绕石,柔和却不断。

“手腕再松点。”

苏清寒用剑鞘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说道:

“别像攥着烫手的山芋,要像托着刚摘的野果,既要稳,又不能捏坏。”

李若尘试着放松手腕,木剑在身前划出半轮弧线,带起的气流竟吹动了地上的落叶,像被剑风引着打了个旋。

“成了。”

王元宝从演武场边缘跳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刚摘的野柿子,说道:

“若尘兄这招比赵虎的劈柴式好看多了,清寒姐姐,你这师父当得不错啊,要不要收我当二弟子?”

苏清寒没理他,却对李若尘点了点头,说道:

“比昨天顺了,内力能顺着经脉走满三个来回了。”

李若尘心里一暖,刚想接话,就听见山门外传来“轱辘轱辘”的声响,是马车碾压石子的声音。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赵虎一把抄起重剑,王元宝蹿到大树后,楚幺幺把毒蜘蛛笼抱得紧紧的,林婉儿往机关绳的方向退了退。

李若尘握紧木剑,和苏清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往山门方向走去。

秦伯和周伯通早已站在山门内侧,周伯通的铁拐杖斜拄在地上,秦伯的手按在那块藏着流云弩的青石板上,显然做好了应对准备。

片刻后,一辆乌木马车停在了山门外。

马车很朴素,没有华丽的装饰,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贵气。

车轮包着铜皮,车帘是上等的云锦,连拉车的两匹黑马都油光水滑,显然是精心喂养的良驹。

车夫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汉子,穿着灰布短打,双手按在车辕上,指节粗大,显然是常年握兵器的练家子。

车旁站着个十五六岁的书童,穿着青色儒衫,手里拿着柄折扇,看人时下巴抬得老高,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敢问里面可是流云剑派的前辈?”

书童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傲气,说道:

“我家公子乃浩然书院孔长庚先生门下,特来拜访。”

秦伯上前一步,问道:

“不知贵公子有何见教?”

书童折扇一合,敲着掌心,说道:

“我家公子听说黑风寨的钱通在此滋事,特来看看,另外……”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演武场的众人,继续说道:

“听说流云剑派得了剑仙残图,不知可否借我家公子一观?浩然书院收藏古籍无数,定能辨出残图真伪,若是真迹,也好帮你们保管,免得被宵小之辈觊觎。”

这话听着客气,实则是明着要残图。

王元宝从树后跳出来,叫道:

“你谁啊?残图是我们的,凭什么给你看?还保管?我看你们是想抢吧。”

书童脸色一沉,说道:

“放肆,我家公子乃宗师一品的高人,肯来拜访已是给你们面子,竟敢如此说话?”

“宗师一品很了不起?”

赵虎举着重剑,说道:

“我一拳就能把你这小书生打趴下。”

“你敢~”

书童气得脸通红,刚要再说什么,马车里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像春风拂过湖面。

“小安,不得无礼。”

书童立刻闭了嘴,躬身站到车旁,刚才的傲气一扫而空。

车夫上前,轻轻掀开了车帘。

一个年轻公子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穿着月白色的锦袍,腰间系着块羊脂玉佩,面容白净,眉眼温和,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像个刚从书院出来的世家公子,人畜无害。

最惹眼的是他左耳的耳坠,一枚银质的半月坠,上面刻着个小小的“玖”字,在夕阳下泛着柔光。

他走下车时,步伐轻缓,却带着种奇异的气场,周围的风似乎都慢了半拍,演武场的落叶竟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在下谢九,见过各位前辈。”

他对着秦伯和周伯通拱手,笑容温和,眼神却像深潭,看不出情绪,继续说道:

“小徒无礼,让各位见笑了。”

李若尘握着木剑的手心突然冒出冷汗。

他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谢九身上漫开,像潮水般涌来。

不是钱通那种霸道的杀气,而是更沉、更稳的力道,像大山压在胸口,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下意识地运起内力抵抗,却发现后天三品的内力在这股压力面前,像投入大海的石子,连涟漪都没激起。

苏清寒的脸色也变了。

她握紧寒月剑,先天一品的内力在经脉里快速流转,却依旧觉得肩膀发沉,寒月剑的剑尖竟微微颤抖起来。

这不是害怕,是被对方的内力压制的本能反应。

赵虎、王元宝、林婉儿、楚幺幺更是脸色发白,赵虎的重剑差点握不住,王元宝扶着树干才没倒下,楚幺幺被吓得眼圈发红,却死死抓着毒针囊不肯躲。

只有秦伯和周伯通还站得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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