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道心抉择（1/2）

雪珠子砸在剑鸣石上，溅起细碎的青芒。

苏清寒勒住马缰，冰蚕丝劲装的月白色衣摆被北境的风掀起，领口的冰裂纹暗线泛着极淡的青光。

“不对劲。”

耶律烈的裂山刀突然斜指地面，玄铁寒钢的刀身映着雪光，刀背的裂山纹泛出淡金。

耶律烈继续说道：

“周围的剑鸣石，气丝乱了。”

话音未落，两侧的黑石山后突然窜出二十余道黑影。

他们穿着南院大王专属的“黑甲”，甲片上刻着泛黑的战气纹，手里握着淬了腐骨地脉气的长槊，槊尖滴落的黑液落在剑鸣石上，瞬间腐蚀出小坑，冒着幽绿的毒烟。

“是南院的‘黑甲卫’。”

耶律烈的声音阴沉，裂山刀的刀影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淡金轨迹。

耶律烈继续说道：

“他们竟追来了。”

为首的黑甲卫统领面罩黑铁，只露一双泛着狠光的眼睛，长槊一振，黑甲卫们同时催动内力，腐骨地脉气从甲缝中渗出，在半空凝成一片黑雾，雾里裹着无数细小的毒蝗，翅膀振动时留下绿色光痕，如潮水般涌向苏清寒与耶律烈。

苏清寒的寒月剑出鞘，冰蓝色的剑刃泛着刺骨寒气。

她足尖点地，冰蚕丝劲装的裤腿在风里划出浅弧，软底云纹靴踩在剑鸣石上竟无半点痕迹。

这是“流云·隐步”的极致，借地脉气的浮力，身形如片被风吹动的冰叶，避开毒蝗的同时，剑刃引动地脉气，凝成数百片菱形冰刃。

冰刃泛着淡青微光，如孔雀开屏般炸开。

毒蝗撞在冰刃上，瞬间被冻成翡翠般的冰雕，悬在半空不坠；

黑雾遇冰劲冻结，变成黑色的冰壳，“咔嚓”碎裂后，冰渣落地化气，被剑鸣石吸收，石缝里的青芒更盛，竟在地面凝成半道剑仙遗迹的虚影，虚影里的斩岳剑泛着冰蓝，与寒月剑遥遥呼应。

耶律烈抓住时机，裂山刀的刀影暴涨至三丈，玄铁寒钢的金光裹着北境战气，如同一道从天而降的金斧，直劈黑雾核心。

金光与冰劲碰撞，形成一道冰金双色的气柱，直冲天穹，将周围的雪粒都染成淡青与淡金交织的颜色。

气柱扫过黑甲卫的阵型，黑甲应声碎裂，火花与冰屑四溅，三名黑甲卫被气浪掀飞，撞在黑石上，口吐黑血。

“还没完～～～”

苏清寒的手腕银链突然泛红，三枚铜铃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这是先天境武者靠近的预警。

她抬头，只见十余名黑甲卫绕到侧翼，手里握着“气猎网”，网丝是用镇北丝织就，缠着黑色毒瘴，网角的捕气珠红得刺眼，显然是想困死他们。

就在气猎网即将落下的刹那，一道淡青色的气盾突然从剑鸣石后冲出，气盾泛着微光，精准地挡在苏清寒身后。

气盾与气猎网碰撞，镇北丝遇气盾瞬间绷直，毒瘴被气盾净化，变成淡青的地脉气，散入空中。

“苏姑娘，我是玄机子的弟子青玄。”

一个穿着清虚观浅青色道袍的少年从石后走出，他约莫十六七岁，手里握着一卷泛青的残页，道袍的袖口绣着极小的“玄”字，脸上带着泪痕。

青玄说道：

“我师父早料到自己会被观主灭口，让我带着他的‘清虚秘录’等你，有大事相告。”

众人暂时退到一座废弃的辽人营帐内。

营帐的毡布上还沾着陈年的血渍，却被苏清寒的冰劲冻成了白霜，营帐中央的火盆里，柴火被地脉气引动，泛着淡青的火焰，映得帐内的人影忽明忽暗。

青玄小心翼翼地展开手里的残页，纸张与耶律烈给苏清寒的卷轴一样，都是“流云织”，边角泛着青光，需注入内力才能显字。

苏清寒指尖轻点残页，先天三品的内力顺着指尖渗入，残页上瞬间亮起淡青的古篆，字迹娟秀，正是玄机子的手笔。

“观主非清虚正统，乃三千年前血魔余孽之后……”

青玄哭道：

“我师父偶然发现观主的密室，里面藏着血魔的骸骨，还有记载‘血魔复活术’的残卷，观主找斩岳剑，根本不是为了剑仙之力，是想夺取剑鞘里的‘剑仙心核’，用它激活血魔祭坛，让血魔重现人间。”

话音未落，残页突然“嗡”的一声，引动地脉气，在帐内凝成一道虚影：

虚影里，清虚观观主穿着玄色道袍，正站在一座黑红色的祭坛前，祭坛上插着半截腐骨，腐骨泛着黑红的气丝，与观主的内力交织，形成狰狞的血魔轮廓。

虚影旁，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血魔祭坛，藏于大辽皇陵寒月殿地下，需镇北枪，斩岳剑，清寒印三物开启。”

“清寒印？”

苏清寒下意识地摸向发髻上的墨玉簪，簪头的半朵寒梅突然泛出墨光，与残页的虚影共鸣。

苏清寒说道：

“难道是这簪子……”

“这就是清寒印。”

青玄激动地说道：

“我师父说，清寒印是清虚观初代观主用剑仙的冰魄所铸，能压制血魔气，观主找你，就是想夺这枚簪子，还有，剑仙心核藏在斩岳剑的剑鞘里，只有用清寒印才能取出，一旦落入观主手中，血魔就能借心核的力量复活，到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苏清寒腰间的羊脂玉坠突然剧烈发烫。

玉坠里冻着的护心草干叶完全展开，冰花表面显出完整的皇陵地图：

地图上，寒月殿的位置用淡金标出，殿地下的祭坛用黑红标出，三条地脉气流动的轨迹分别指向“镇北枪（金山营）”“斩岳剑（寒月殿）”“清寒印（苏清寒）”，形成一个三角，三角中心，正是血魔祭坛的核心。

“难怪观主非要去皇陵。”

耶律烈握紧裂山刀，刀背的裂山纹与玉坠的青光共鸣。

耶律烈说道：

“他想借镇北枪引斩岳剑，再夺清寒印，三物齐集，就能开启祭坛。”

苏清寒的指尖泛着寒气，营帐内的温度骤降，地面凝出薄冰。

苏清寒说道：

“清虚观枉为正道，竟藏着这样的祸根，耶律烈，我们必须尽快见到耶律洪，让他知道真相，镇北枪不仅是耶律家的根，更是阻止血魔复活的关键。”

“祖父他……”

耶律烈的眼神复杂，继续说道：

“他向来以大辽利益为先，若知道镇北枪要用来对抗血魔，或许会同意，但南院的人肯定会从中作梗，我们进金山营，怕是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营帐外突然传来“铮”的剑鸣，是剑鸣石的预警，石缝里的青芒变成了红色，显然是黑甲卫到了。

金山营的轮廓在风雪中渐渐清晰。

营门是用整块玄铁铸造，上面刻着大辽的狼头徽记，徽记泛着金光，与远处的地脉气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