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魔溯源（1/2）

万毒谷的地底密室藏在蛊灵院最深处，是黄莺儿用幽冥藤与地脉气织成的“活阵”。

藤根在岩壁里盘绕成网，每一根藤须都泛着淡绿荧光，像倒悬的星河，荧光滴落时不是水珠，而是细小的蛊虫，蛊虫振翅的“嗡嗡”声里，裹着能安抚血魔残气的灵雾，雾中浮着半透明的藤蔓虚影，随呼吸轻轻起伏。

密室中央的玉台上，悬浮着半块血魔本源碎片。

碎片通体黑红，表面爬满扭曲的血纹，每道纹路都在微微跳动，像有生命的血管，偶尔会渗出极细的黑红气丝，气丝触到周围的荧光蛊虫，瞬间将其染成黑色，却又被藤须里的灵雾强行净化，化作白色的星屑，星屑落在玉台上，凝成极淡的剑仙符文。

这是李若尘留下的残气，与血魔碎片纠缠了十年，竟没被血魔残气彻底吞噬。

黄莺儿跪坐在玉台旁，伪臂上的藤蔓已不是之前的淡绿，而是掺了极细的金纹。

这些金纹是她用十年时间，从西域陨星古阵带回的灵矿里提炼的，此刻正顺着藤蔓往指尖流动，在她掌心凝成一朵半透明的蛊花。

花芯里卧着三只解蛊蛊虫，虫身泛着淡青微光，是她最新改良的“噬魔蛊”，专门啃食血魔残气里的阴寒。

“这次该成了。”

她轻声说，指尖的蛊花突然炸开，三只噬魔蛊像萤火虫般扑向血魔碎片。虫翼扫过空气时，留下淡青的光轨，光轨交织成网，将碎片牢牢罩住。

蛊虫落在碎片表面，立刻张开细齿，对着血纹啃食起来，黑红气丝被虫口吸入，很快从虫尾排出，化作无害的淡绿灵雾，灵雾被周围的幽冥藤吸收，藤须上的荧光亮了几分。

可就在噬魔蛊啃到碎片核心时，异变突生。

碎片中央突然亮起一点淡金，不是血魔的黑红，也不是剑仙的淡青，而是带着金属冷意的金光。

金光顺着血纹蔓延，瞬间在碎片表面凝成一道扭曲的符文。

那符文像“囚”字的变体，却比苏清寒在华山看到的更复杂，边缘缠着极细的金芒，金芒掠过噬魔蛊时，蛊虫的淡青微光突然熄灭，虫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刚想振翅逃离，就被金芒缠成了金茧，茧中传来细微的“滋滋”声，不过三息，金茧就化作飞灰，连一丝蛊虫残气都没留下。

“什么东西？”

黄莺儿的伪臂突然绷紧，藤须上的金纹剧烈颤动，像是在抗拒某种力量。

她抬手召回剩余的噬魔蛊，却发现那些蛊虫竟在往血魔碎片的方向爬，虫眼里泛着与符文同源的金芒，完全不听操控。

更骇人的是，血魔碎片表面的血纹开始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淡金符文的蔓延。

符文转动时，密室里的幽冥藤突然疯狂收缩，藤须上的荧光熄灭大半，岩壁里渗出的地脉气不再是淡绿，而是被染成淡金，气丝中裹着极细的“奴”字纹，与汴京城灵雨里的金芒一模一样。

“这不是血魔的力量……”

黄莺儿摸出怀中的血魔花花瓣，花瓣是当年从西域带回来的，此刻突然发烫，花瓣边缘的血纹与碎片上的金符产生共鸣，竟在半空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带，光带里浮着破碎的画面……

万毒谷的药庐里，巫婆婆炼血魔蛊王时，炉底藏着一枚泛金的玉片，玉片上的符文，与眼前的金符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密室的石门突然被推开，淡青的光浪顺着门缝涌进来，光浪里裹着剑仙残气的清鸣。

林砚站在门口，深蓝色劲装的袖口绣着流云纹，腰间悬着复刻的玄铁剑，剑鞘上的流云纹与光浪共鸣，泛着极淡的光。

他左手托着一枚剑仙纹玉碎片，碎片是当年李若尘留下的，此刻正剧烈颤动，玉面上的“守护”二字浮出来，像两只展翅的青鸟，对着血魔碎片的方向。

“黄姑娘，我来晚了。”

林砚快步走到玉台前，剑仙纹玉刚靠近血魔碎片，两道光突然炸开。

淡青的剑仙残气与黑红的血魔碎片碰撞，却没像往常那样相互吞噬，反而被金符的力量强行绞缠，在半空凝成一道扭曲的光茧。

光茧里，无数道细小的画面开始浮现。

先是三千年前开天剑仙封印血魔的场景。

剑仙身着素白剑袍，手持斩岳剑，剑刃上的金青流光比李若尘当年的更盛，剑穗是淡青的星屑织成的，每一次挥动，都有无数道剑影从刃口飞出，将血魔本源困在华山鸿沟里。

可云端上，却站着一道金袍人影，人影周身裹着淡金气浪，气浪里浮着与血魔碎片同源的符文，他手中握着一本玉册，册页上的字迹虽然模糊，却能看清“魔种初代实验体”六个字，字迹浮现时，金袍人影对着鸿沟的方向轻轻一点，一道淡金气丝钻进血魔本源，像埋下一颗种子。

接着画面跳转，是万毒谷的祭坛。

巫婆婆用血魔花喂养血魔蛊王时，金袍人影的虚影突然出现在祭坛上空，对着蛊王低语。

“第二批魔种需借万毒谷的蛊术催化，待灵气复苏，便可收割。”

巫婆婆的眼睛瞬间泛出金芒，像被操控的傀儡，手中的毒藤鞭突然转向，将身边的蛊卫尽数抽成血雾，血雾被蛊王吸收，蛊王身上的血纹里，开始浮现淡金符文。

最后画面定格在西域陨星古阵。

青玄站在阵眼中央，手中的血魔印泛着黑红光芒，印玺表面的纹路里，竟藏着与金符同源的碎片，他对着虚空躬身，像是在汇报。

“魔种容器（李若尘）已触剑仙境门槛，待其破境，便可引动血魔本源，完成实验。”

虚空里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与汴京城云层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