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疯狂集市”（2/2）
“滚。”
李若尘冷冷吐出一个字。
那魔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地上的断刀都不敢捡。
墨溜子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李大人出手快，不然我就被当成魔奴卖掉了。”
王元宝一边揉搓着头发，一边幸灾乐祸地笑道：“让你染魔膏不抹匀，这下遭报应了吧？”
墨溜子刚想反驳，突然听到街道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原本分散在各个摊位前的魔修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纷纷朝着城西方向涌去，一个个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嘴里大喊着……
“快，晚了就没了。”
“这次的货听说成色绝了，错过可就再也遇不到了。”
“怎么回事？”
王元宝停止揉搓头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问道：“难道是魔晶拍卖会开始了？还是有什么稀有宝贝现世？”
不等李若尘回应，王元宝已经拉着两人就往人群里冲，霜白色的头发上还沾着墨绿色的净发膏，看起来格外滑稽。
王元宝边跑边说：“快走，快走，发财的机会来了，可不能被别人抢了先。”
李若尘被他拽着往前跑，只能无奈地跟上，目光扫过涌动的人群，眉头微微蹙起。
这些魔修的神色太过狂热，不像是单纯为了魔晶或宝贝，更像是在争抢某种极其稀缺的东西，而且看他们涌动的方向，正是暗影城城西，那里据墨溜子说，是地下交易最猖獗的地方。
王元宝跑得最快，一边跑一边挤开前面的魔修，嘴里还嚷嚷着……
“让一让，让一让，高阶魔修办事，耽误了你们赔得起吗？”
旁边一个长着触手的魔修不乐意了，一条触手突然伸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什么高阶魔修？看你这头发上还沾着净发膏，怕不是个冒牌货？想插队？没门。”
“你他妈敢拦我？”
王元宝瞬间炸毛，抬手就想甩出透骨钉，却被李若尘一把按住。
“别冲动。”
李若尘低声道：“这里人多眼杂，动手容易暴露。”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一个魔修被挤得摔倒在地，怀里的魔晶滚落一地，周围的魔修瞬间疯了一般扑上去争抢，有的直接用爪子抓，有的用触手缠，还有的喷出火焰试图烧退其他人，场面一片混乱。
“我靠，至于吗？几颗魔晶而已。”
王元宝看得目瞪口呆，脚下却没停，借着混乱的空隙，拉着两人往前挤。
墨溜子被挤得东倒西歪，嘴里不停的抱怨着。
“王大人，你慢点，我这老骨头都快被挤散了。”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三人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
王元宝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刚想抱怨，突然感觉到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头发上的净发膏蹭了一地，还沾了不少黑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卧槽，什么玩意儿这么黏？”
王元宝挣扎着爬起来，伸手一抹，闻到一股刺鼻的屎味，瞬间脸色大变。
“这他妈是屎？”
墨溜子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王大人，你这是踩了狗屎运啊，不对，是踩了魔屎运。”
“笑个屁……”
王元宝气得跳脚，抬手就想把手里的魔粪抹到墨溜子身上，墨溜子吓得连忙躲开，两人在原地追打起来。
李若尘看着眼前的景象，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了城西方向。
那里的魔气比城内其他地方浓郁数倍，隐约还能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显然，那些魔修争抢的“货物”，就在那边。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溅到的污渍，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次的异动，恐怕和人族有关，而那所谓的“成色绝了的货”，说不定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棘手。
王元宝追打了墨溜子半天，终于停下脚步，恶狠狠地在衣服上蹭着手上的魔粪，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等老子找到那堆魔粪的主人，非把它剁成肉酱不可。”
“别骂了。”
李若尘打断他，指了指城西方向，说道：“你看那边，魔修都往那边去了，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这么疯狂。”
王元宝眼睛一亮，瞬间忘了刚才的狼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对，先去看看有没有宝贝，等发财了，老子雇十个魔奴给我专门清理路障，再也不会踩到大粪了。”
墨溜子捂着嘴偷笑，凑上前说道：“王大人，你头发上的净发膏都蹭掉了，要不咱们先找地方洗洗？不然这造型去城西，怕是会被当成故意挑衅。”
王元宝摸了摸自己依旧乱糟糟的鸡窝头，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却还是摆了摆手。
“洗什么洗，发财要紧，等拿到宝贝，别说洗头，老子雇人给我从头到脚洗三遍。”
说着，他率先朝着城西方向跑去，霜白色的鸡窝头上还沾着几点墨绿色的净发膏和黑色的魔粪痕迹，在暗紫色的天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李若尘和墨溜子对视一眼，无奈地跟上，暗影城的城西，一场围绕着“货物”的争夺即将展开，而他们还不知道，这场争夺的核心，会是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熟人。
街道两旁的摊位渐渐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低矮的黑色石屋，石屋的窗户里透出幽绿的灯光，偶尔能看到人影在里面晃动，空气中的腐臭气息越来越浓，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路上的魔修越来越多，一个个神色狂热，脚步匆匆，偶尔有人因为碰撞发生争执，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激烈的打斗，骨刃碰撞的脆响、魔功爆发的轰鸣此起彼伏，却没人会去理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西深处那片模糊的阴影中。
“前面就是城西的核心区域了。”
墨溜子压低声音，脸上的笑容消失，多了几分凝重。
“听说这里的地下交易都没有规矩，杀人越货是常事，两位大人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李大人，剑仙境的气息太显眼，容易被高阶魔将盯上。”
李若尘点了点头，暗中催动内力，将剑仙境的气息收敛了几分，只留下淡淡的魔修气息。
“放心，我会注意。”
王元宝却满不在乎，拍着胸脯说道：“怕什么？咱们连狱魔境的焚烬魔将都能搞定，还怕这些小喽啰？只要有宝贝，管他什么规矩，先抢了再说。”
话音刚落，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只见两名魔修因为争抢一个包裹扭打在一起，其中一名魔修突然催动魔功，周身泛起黑色的火焰，将另一名魔修瞬间烧成了灰烬，包裹掉落在地，里面滚出几颗提纯魔晶，周围的魔修瞬间扑上去争抢，刚才动手的魔修刚想阻拦，就被数道攻击同时命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瞬间被瓜分殆尽。
王元宝看得眼皮一跳，下意识收敛了几分气焰，小声对李若尘说道：“老李，要不咱们还是小心点？这地方也太乱了。”
李若尘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腰间的斩岳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能感觉到，城西深处有一股不弱的魔气波动，至少是煞魔境高阶，而且这股魔气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显然不是善茬。
三人继续往前走，前面的人群突然停下了脚步，纷纷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只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台，石台周围围着数名身着黑色铠甲的魔兵，魔兵手里握着骨矛，眼神凶狠地盯着周围的魔修。
石台上空无一人，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石台后方的一道黑色石门上，石门上刻满了血红色的魔纹，纹路间萦绕着浓郁的煞气，一看就知道是某种重要场所的入口。
“这就是地下交易的入口？”
王元宝压低声音，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看来宝贝就在里面。”
墨溜子摇了摇头，脸色凝重，说道：“不是，这石门后面是暗影城最有名的‘鬼市’入口，只有每月初一才会打开，今天不是初一，怎么会这么热闹？”
“管他是什么，只要有宝贝就行。”
王元宝搓了搓手，跃跃欲试，说道：“老李，咱们冲进去？”
李若尘刚想阻止，就看到那道黑色石门突然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石门后漆黑一片，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响。
周围的魔修瞬间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地朝着石门涌去，嘴里大喊着……
“开了，鬼市开了。”
“快进去，晚了，好货就被抢光了。”
“走。”
王元宝再也按捺不住，拉着李若尘和墨溜子就往石门里冲，浑然不顾周围魔修的推搡，霜白色的鸡窝头在人群中来回晃动，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李若尘被他拽着冲进石门，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更加浓郁的腐臭与魔气扑面而来，脚下的地面湿滑冰冷，隐约能感觉到有液体在流淌。
他连忙催动内力，双眼泛起淡淡的金青光芒，勉强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绿色魔晶，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里挤满了魔修，一个个摩肩接踵，朝着深处走去。
“这鬼市居然在地下？”
王元宝一边挤一边抱怨道：“这地方也太脏了，脚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墨溜子脸色发白，紧紧跟在李若尘身后，声音发颤。
“传闻鬼市是建在一座废弃的魔窟里，底下全是枯骨和煞气，脚下的可能是……，是腐骨液。”
王元宝的脚步瞬间顿住，脸色变得煞白，下意识抬起脚，却差点滑倒。
“你他妈，别吓我，这玩意儿有没有毒？”
“应该……，没有吧？”
墨溜子不确定地说道：“听说腐骨液能滋养魔气，就是味道难闻了点。”
李若尘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目光落在通道深处，那里的魔气越来越浓郁，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吆喝叫卖，还有兵器碰撞的声响。
他能感觉到，通道的尽头，有无数道人类的气息，那些气息微弱而绝望，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他加快脚步，拉着王元宝和墨溜子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着通道深处走去。
鬼市的真相，即将在他们面前揭开，而那所谓的“货物”，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是被掳来的人族，其中一个熟悉的气息，让他的瞳孔瞬间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