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谷中迷雾（1/2）

药王谷，空气里带着清甜的药香，缠绕在错落的亭台楼阁间。

李若尘的玄铁剑在石板路上划出浅痕，剑身上的流云纹泛着淡青色的光。

他们已经进入谷中，走了三里路，沿途可见成片的药田，种着护脉草、清血藤等常见药材，甚至还有几株罕见的“凝露草”。

楚幺幺说，这种草的汁液能凝固内力，是炼制约束类毒药的关键。

“不对劲。”

林婉儿蹲在药田边，指尖拂过一株凝露草的叶片，说道：

“这些草的长势也太好了吧，就像是被人用特殊手法催熟的，正常情况下，凝露草三年才结一次籽，而且结籽几率也小，这里的却都成熟了。”

楚幺幺的脸色有些发白，她走到另一块药田，看着里面种植的“断魂草”，眉头拧成了疙瘩，说道：

“断魂草性阴寒，本该种在背阴处，这里却种在向阳的坡地，还和‘暖阳花’混种，这两种草相克，混种只会让断魂草的毒性变得更烈，而且……”

她突然顿住，声音低了下去，继续说道：

“这是药王谷禁种的草药。”

“禁种？”

王元宝好奇地凑过来，伸手想去摘一片叶子，被楚幺幺一把打开。

“别碰～”

楚幺幺急忙说道：

“断魂草的汁液沾到皮肤会溃烂，就算用清血藤也解不了，必须用谷里的‘回春露’才行。”

她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远处山腰的一座石塔。

那塔尖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某种标记。

苏清寒突然看向前方，说道：

“前面有人。”

她的先天二品内力立即散开，能隐约感觉到前方百丈外有呼吸声，不止一个，但是他们的内力波动杂乱。

众人立刻隐蔽在药田旁的灌木丛后。

片刻后，一队穿着灰衣的汉子走过，每人腰间都挂着和阴风客同款的黑木牌，手里提着药篓，里面装的正是催熟的凝露草和断魂草。

为首的是个瘦脸汉子，内力在先天三品左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嘴里嘟囔着：

“快点收，长老说今天必须把这批药送到炼丹房，晚了要受罚的。”

“炼丹房？”

林婉儿低声道：

“秦伯的杂记里说，药王谷的炼丹房在谷心的‘丹炉峰’，那里是谷主炼丹的地方，寻常弟子都进不去。”

“看来黑风寨的人已经控制了谷心。”

李若尘握紧玄铁剑，后天六品的内力缓缓运转，说道：

“我们绕开他们，从西侧的密道走，秦伯的杂记里标过一条采药人走的小路，能直达丹炉峰下。”

楚幺幺突然抬头，说道：

“我知道那条路……”

话一出口，她又赶紧低下头，小声补充道：

“是……，是秦伯的杂记里看的。”

众人没有多想，跟着楚幺幺往西侧走去。

小路果然隐蔽，藏在茂密的竹林里，仅容一人通过，路面上铺着光滑的青石板，显然是经常有人走动。

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座破败的石亭，亭柱上刻着“采药亭”三个字，字迹已有些模糊。

“歇歇脚吧。”

赵虎扛着重剑，额头上渗着汗，说道：

“这鬼雾，连视线都挡着，打起来肯定吃亏。”

林婉儿从药篓里拿出水囊，分给众人，又递给楚幺幺一块手帕，说道：

“擦擦汗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楚幺幺接过手帕，指尖触到布料上绣着的药草图案，突然愣了一下，这个图案是药王谷弟子的标记，她小时候的手帕上也有一模一样的花纹。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擦汗，将手帕紧紧握在手里。

就在这时，石亭外的竹林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是一个苍老的咳嗽声：“是谁在亭子里？”

众人立刻戒备，李若尘的玄铁剑半出鞘，青光在雾中一闪而过。

一个穿着蓝色道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却精神抖擞。

“是……，是云松长老。”

楚幺幺的声音突然发颤，手里的水囊差点掉在地上。

老者听到声音，眼睛看向楚幺幺，突然浑身一震，拐杖“哐当”掉在地上，说道：

“你……，你是幺幺？”

“长老认识幺幺？”

李若尘惊讶地看向楚幺幺。

楚幺幺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扑到老者面前，哽咽着说：

“云松爷爷，真的是你，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愣住了。

云松长老扶起楚幺幺，颤抖着抚摸她的头，说道：

“好孩子，你一年前跑出去玩后，我们都很担心你，我还以为……，你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断断续续地说：

“半年前谷里出事，你师父被那些叛徒打成重伤，临终前还是不放心你，让我去找你，可我被他们抓住关在丹炉峰的地牢里，直到昨天才趁乱逃出来……”

“师父她……，我不应该偷跑出去玩的……”

楚幺幺的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原来，楚幺幺是毒医世家“楚氏药庐”的幺女，从小送入“药王谷”，成为药王谷谷主的关门弟子，在谷中长大，天赋异禀，尤其擅长辨识毒物和解药。

云松长老述说起半年前的事情……

半年前，以谷中长老“墨尘”为首的叛徒勾结黑风寨，用毒控制了谷主和大部分弟子，逼迫他们种植禁药、炼制毒物，后来楚幺幺的师父奋力反抗，却不幸遇害。

“墨尘长老？”

林婉儿皱起眉头，说道：

“秦伯的杂记里提过他，说他是药王谷的天才药师，尤其擅长‘以毒攻毒’，没想到……”

“他早就不是以前的墨尘了。”

云松长老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痛惜，继续说道：

“十年前他炼药走火入魔，心性大变，总说‘毒能治世’，要不是谷主护着他，早就被逐出谷了，这次勾结黑风寨，就是想利用黑风寨的势力，将药王谷变成他的‘毒窟’。”

“那些催熟的凝露草和断魂草，就是他弄的？”

李若尘问。

“是。”

云松长老点头，说道：

“他在丹炉峰的地宫里建了个‘聚灵阵’，用谷中地脉气催熟药材，再用蚀心草和醉心花混合，炼制一种叫‘蚀骨散’的毒药，说是要卖给黑风寨，用来对付江湖正道。”

“初七的约定，就是要交货？”

苏清寒继续说道：

“墨尘和萧战，到底想做什么？”

“不清楚。”

云松长老摇头，说道：

“但我偷听到墨尘说，‘蚀骨散’只是引子，真正的杀器是‘万毒丹’，需要用谷主的心头血做药引，炼成后能让方圆十里的人都中蛊，任他操控。”

众人脸色大变。

“我们必须阻止他。”

赵虎握紧重剑，土黄色的气浪在他周身翻涌，继续说道：

“现在就去丹炉峰，劈了那个聚灵阵。”

“不行。”

云松长老拉住他，说道：

“丹炉峰四周布满了毒阵，都是墨尘亲手布置的，里面的毒物连我都认不全，硬闯只会送死。”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图纸，继续说道：

“这是丹炉峰的地形图，我年轻时绘制的，上面标着毒阵的生门，从这里进去，能绕开大部分陷阱，直达地宫入口。”

李若尘接过图纸，上面的线条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毒草和机关的位置，其中一处用朱砂圈出，写着“万毒窟”，这里显然就是墨尘炼制毒药的地方。

“楚幺幺，你认识这些毒阵吗？”

李若尘看向楚幺幺，她的脸色苍白。

“认识。”

楚幺幺点头，说道：

“师父教过我药王谷的毒阵布局，墨尘的阵法脱胎于谷中古法，只是更阴狠，他的生门其实是死门，真正的生路在这里……”

她指着图纸上一处未被标注的角落，继续说道：

“这里种着‘照影花’，这种花怕光，用强光照射，周围的毒雾会暂时散去。”

“那我们的计划是……”

王元宝摩拳擦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用轻功潜入。

“赵虎和我正面牵制，吸引守卫注意。”

李若尘快速分配任务，说道：

“清寒，你配合幺幺破除毒阵；王元宝，你从密道潜入地宫，找到聚灵阵的核心，想办法破坏它；婉儿，你和云松长老在外面接应，准备解药，以防我们中伏。”

“我也要去地宫。”

楚幺幺突然说：

“万毒窟里有师父留下的‘破毒珠’，能解百毒，有了它，你们对付墨尘会更有把握。”

李若尘看着她，楚幺幺的眼睛里虽有泪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