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乾坤圈挡圣光矛，金铁交鸣震耳聋（1/2）

敖凌的邀请，如同在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杨戬的迅速应允，看似干脆，实则内心权衡了所有利弊。重伤之躯，强敌环伺，面对一个实力莫测、目的不明的龙族特使，拒绝或许意味着立刻翻脸，接受则可能步入未知的陷阱。但眼下，他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赌这龙女对“洪荒”气息的兴趣，暂时大过敌意。

“可。”

杨戬这一个字吐出，气氛微微缓和，但警惕并未消除。悟空依旧龇牙咧嘴，单臂持棒，死死盯着敖凌和她身后的龙人战士，显然对这群长鳞片的家伙信任有限。哪吒则躲在杨戬身后，小手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角，大眼睛怯生生地偷瞄着敖凌那对漂亮的蓝色龙角。

敖凌对悟空的敌意和杨戬的戒备不以为意，她似乎习惯了这种态度。她微微颔首，清冷道：“跟我来，我知道一处暂时安全的地方，可以避开教廷的追踪和此地的空间乱流。”

说罢，她转身便走，步伐轻盈而迅捷，仿佛对这神陨之地边缘的危险环境颇为熟悉。两名龙人战士默不作声地跟上，一左一右，隐隐保持着护卫和监视的姿态。

杨戬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剧痛，对悟空低声道：“跟上，警惕些。”然后弯腰将哪吒抱起，小家伙立刻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混天绫的大部分绫身依旧缠绕在悟空手臂上持续净化着暗金能量，只留下一小段环在哪吒手腕。

一行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行走在死寂而破碎的灰白大地上。敖凌选择的路径十分刁钻，往往绕过那些能量波动异常剧烈或空间明显扭曲的区域，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有过研究。

行走间，杨戬能感觉到怀中的哪吒身体微微发抖，并非完全因为害怕，而是越往敖凌带领的方向走，空气中那股阴冷潮湿的龙族威压就越发明显，对灵珠子转世、且似乎与龙族有旧怨（从噩梦推测）的哪吒来说，这种同源却充满压迫感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不适。

“爹爹…冷…”哪吒把小脸埋在杨戬颈窝，小声哼唧。

杨戬轻轻拍着他的背，目光却看向前方敖凌那窈窕而冰冷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这龙女，到底想带他们去什么地方？

约莫行进了小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奇特的区域。这里不再是单调的灰白，而是出现了许多巨大的、如同珊瑚丛般扭曲生长的暗蓝色结晶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淡淡的腥咸味，仿佛靠近了海边。与神陨之地整体的死寂荒芜相比，这里竟然隐隐透着一丝微弱的生机。

“到了。”敖凌在一处由几块巨大蓝色结晶天然形成的、如同简易洞窟的入口前停下脚步。她转身看向杨戬，“这里曾是一处古老水脉的节点，虽然早已枯竭，但残留的水元之力能干扰大部分追踪法术，相对安全。你们可以在此稍作休整。”

杨戬审视着这个“洞窟”，入口狭窄，内部似乎颇为幽深，隐约有微光透出。天眼传来的刺痛感在此地确实减弱了不少，说明敖凌所言非虚。但他并未立刻进去，而是站在洞口，平静地看着敖凌：“敖凌将军，明人不说暗话。阁下出手相助，想必有所求。不妨直言。”

敖凌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杨戬，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你之前提到‘上古’，你的孩子法宝中蕴含的龙威，确实古老纯正到超乎想象，甚至…带有一丝我龙族追寻已久、却早已失落的本源印记。”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哪吒手腕的混天绫，以及杨戬本人：“你们，并非此界之人吧？或者说，你们的传承，来自某个…早已湮灭的时代？”

杨戬心中一震，这龙女的眼光果然毒辣！他面上不动声色，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敖凌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反应，自顾自说道：“我龙族古籍中有零星记载，关于世界之初，洪荒万族…以及一场导致天地崩碎的大劫。后世所称的神陨之地，在更古老的记载中，或许不过是那场大劫微不足道的一处战场碎片。”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追忆和莫名的沉重：“我族虽偏安龙岛，但从未放弃追寻血脉源头和失落的历史。你们身上…尤其是那件法宝的气息，让我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杨戬沉默着，快速消化着敖凌话中的信息。此界果然与洪荒有关！这神陨之地竟是洪荒战场的碎片？龙族在追寻洪荒本源？这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理清。

见杨戬不语，敖凌继续道：“教廷视一切非其掌控之力为异端，尤其是我等龙族与尔等身负古韵者，更是其眼中钉肉中刺。今日他们能派‘圣裁之锤’追杀于你，他日便能找到更多借口围攻我龙岛。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至少…有合作的基础。”

她终于抛出了真正的意图：“我希望，我们能交换信息。你告诉我你们所知关于‘洪荒’、关于那件法宝来历的一切。作为回报，我可以提供龙岛掌握的关于此界、关于教廷的情报，甚至…可以暂时为你们提供庇护，并帮你治疗你同伴的伤势。”她看了一眼悟空依旧在不断被净化的手臂。

合作？信息交换？杨戬心念电转。这确实是目前看起来最有利的选择。但他绝不会轻易透露己方根脚，尤其是牵扯到哪吒和悟空的秘密。

“合作可以。”杨戬缓缓开口，“但关于来历，牵扯甚大，恕我不能尽言。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与洪荒确有渊源，但并非你所想的那般。至于这混天绫…”他看了一眼哪吒，“乃吾师所赐，具体来历，我也不甚明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关联，又保留了核心秘密。

敖凌微微蹙眉，对杨戬的保留似乎有些不满，但她也知道逼问不出更多，能确认“洪荒渊源”这一点，已是巨大收获。她沉吟片刻，道：“既如此，便先展现合作的诚意吧。”她对身后一名龙人战士示意了一下。

那名龙人战士上前一步，从随身的一个皮质囊袋中取出一个玉瓶，递给杨戬。“这是龙岛秘制的‘清霖玉露’，对外伤及能量侵蚀有奇效，可助你的同伴缓解痛苦，加速恢复。”

杨戬接过玉瓶，触手温润，打开瓶塞，一股清新沁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他并未立刻给悟空使用，而是仔细感知了一下，确认无毒且蕴含精纯的水元生机之力后，才对悟空点了点头。

悟空早就疼得受不了了，见状赶紧接过玉瓶，小心翼翼地倒出几滴晶莹如玉的露珠涂抹在左臂伤口上。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那暗金能量的侵蚀速度似乎真的减缓了一些，疼痛大减。“嘿！舒服！这凉水儿不错！”悟空咧嘴笑道，对敖凌一行的敌意稍减。

杨戬见状，心中稍安，也开口道：“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教廷此次行动，并非偶然。他们似乎对混天绫和…吾儿身上的某种特质极为贪婪，称之为‘渎神之源’。或许，这与他们信仰的所谓‘光明神’的本质有关。”

他将教廷的指控和贪婪行为点出，既是事实，也是将祸水东引，暗示龙族也可能成为目标，加强合作的基础。

敖凌闻言，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教廷…哼，他们惯于将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力量污蔑为异端。他们对古老力量的贪婪，从未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