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哪吒懵懂指黑龙，再言偷布惹新怒（1/2）

时间，在杨戬那声决绝长啸与“八九玄功崩天式”的血色法印凝结的刹那，仿佛被强行拉伸、扭曲！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琉璃将碎的细微脆响，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内的光线、尘埃、乃至弥漫的死亡气息，都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疯狂地向着那枚急速旋转、燃烧着杨戬本命精血与神魂的血色法印汇聚而去！

那法印，并非任何已知的符文形态，更像是一个微缩的、正在走向崩坏与毁灭的混沌漩涡！其中蕴含的力量，并非单纯的破坏，更带着一种逆转规则、颠覆乾坤的惨烈意志！这是八九玄功记载中，与敌携亡的最终禁术，一旦施展，施术者自身亦将步入不可逆的毁灭，但爆发出的威能，足以在瞬间撼动天地法则！

“嗡——轰！！！”

血色法印与那倾泻而下的、由数十道龙息汇聚而成的毁灭洪流，悍然对撞！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爆炸，也没有能量互相湮灭的刺目光芒。

有的，只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寂静的崩坏！

以碰撞点为中心，一个直径数十米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区域，瞬间形成！那不是虚无，而是规则被强行扭曲、能量被极致压缩后形成的、连时间和空间都暂时失去意义的“奇点”！

暗金色的毁灭龙息、赤红的火焰、湛蓝的冰霜、银白的雷霆……所有属性的龙息能量，在触及那黑暗区域的瞬间，并非被抵挡或击溃，而是如同被投入了一个无形的磨盘，被那血色法印蕴含的“崩天”意志，强行扭曲、分解、然后……以一种更加混乱、更加不可控的方式，向着四面八方、尤其是向着天空龙族大军的方向，猛地……反弹、溅射而去！

“什么？！”

“不好！！”

“快散开！！”

天空之中，猝不及防的龙族大军，顿时出现了一阵骚乱！它们万万没想到，下方那只蝼蚁垂死的一击，竟然蕴含着如此诡异而恐怖的力量，能够将它们联合龙息的部分威能扭曲反弹！

虽然这反弹的力量，相比于它们联合龙息的总量，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其出现的突兀与诡异，依旧让一些靠得较近、体型稍小的巨龙和龙人战士手忙脚乱，不得不扇动龙翼或撑起护盾进行闪避或格挡，原本整齐肃杀的阵型，出现了一丝微小的混乱。

而首当其冲的黑龙长老格拉斯科姆，更是感受到了最大的冲击！它那道最为凝练恐怖的暗金色毁灭龙息，被那血色法印正面硬撼，虽然以其绝对的力量，瞬间便将那黑暗区域连同血色法印一同碾压、湮灭，但龙息的前端，依旧被那“崩天”意志强行扭曲、偏转了微不可察的一丝角度，并且其中蕴含的部分毁灭性能量，竟然被某种规则层面的力量引动，产生了极其细微的、指向它自身的反噬！

“吼——！！”

格拉斯科姆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暴怒的咆哮，庞大的龙躯因为那细微的反噬而微微一震，喉咙深处凝聚的龙息甚至出现了刹那的紊乱！它那燃烧着怒火的龙瞳之中，第一次真正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

这蝼蚁……这垂死的一击……竟然能撼动它的龙息？！甚至能引动规则反噬？！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力量？！这绝不是此界应有的手段！

而下方，施展了“崩天式”的杨戬，付出的代价是惨烈的。

在那黑暗区域被龙息洪流彻底湮灭的瞬间，他周身燃烧的血色火焰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骤然黯淡、熄灭！那环绕周身的古老符文虚影寸寸碎裂，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空中。他额间那道裂开的竖痕，流淌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如同泪血般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暗红色液体，那是神魂本源遭受重创、近乎枯竭的迹象！

“噗——！”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再也无法维持站立的姿态，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只能用双臂勉强支撑着几乎要趴伏下去的身体。他的头颅无力地垂下，银发披散，遮住了脸庞，只有那剧烈起伏、却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的胸膛，证明着他尚未彻底死去，但也已然走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与剧痛中沉浮，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爹！！” 不远处，挣扎着想要冲过来的悟空，看到爹爹这般惨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他双目赤红，泪水混合着血水从脸颊滑落，不顾双臂断裂的剧痛，拼命地想要爬向杨戬，却被那龙息对撞后产生的、依旧狂暴肆虐的能量余波死死挡住，无法靠近。

而天空中的格拉斯科姆，在短暂的惊骇之后，便是更加炽烈、更加狂暴的怒火！被一只蝼蚁临死反扑弄得如此狼狈（虽然只是细微的紊乱，但在它看来已是奇耻大辱），这彻底点燃了它心中最暴戾的杀意！

“蝼蚁！安敢伤吾！！” 它发出震天的咆哮，强行压下喉咙中那丝龙息的紊乱，巨大的龙爪再次抬起，这一次，不再是远程龙息，而是要亲自俯冲下去，将下方那个该死的银甲蝼蚁，连同他那两个小孽种，亲手撕成碎片！它要让他们在极致的痛苦中哀嚎着死去！

然而，就在格拉斯科姆庞大的龙躯开始微微前倾，准备发动致命俯冲，而杨戬跪伏于地、生死不知，悟空悲愤欲绝、无力回天，所有幸存领民陷入最终绝望的这电光火石之间——

谁也没有注意到，或者说，谁也无力去注意。

那断墙之下，被杨戬小心翼翼安置、用碎石勉强遮掩的，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哪吒……

他那苍白的小脸上，那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仿佛是被外界那极致狂暴的能量波动，以及爹爹那濒死状态下散发出的、无比熟悉的悲怆与守护意念所刺激……

又仿佛是……他体内那枚沉寂的、受损的灵珠本源，在感受到最亲近之人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刹那，被某种更深层次的本能……强行唤醒！

一股微弱、却无比纯净、无比古老、仿佛蕴含着生命最初源头的青色光华，毫无征兆地，自哪吒的心口位置，缓缓亮起。

那光华并不耀眼，甚至有些柔和，如同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中，悄然浮现的第一缕晨曦。它穿透了覆盖在哪吒身上的、沾染了灰尘与血污的粗布衣物，如同一层薄薄的、流动的青色水幕，温柔地包裹住了他小小的身躯。

紧接着，这层青色光幕，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感应到了那来自天空的、如同实质般压下的恐怖龙威与毁灭杀意，尤其是……那针对杨戬的、最为浓烈的恶意！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充满了灵性与守护意味的嗡鸣，自那青色光幕中隐隐传出。

下一刻，那层原本只是覆盖哪吒自身的青色光幕，猛地……扩散开来！

如同一滴落入静水的墨汁，瞬间晕染开来！青光以哪吒为中心，如同涟漪般急速扩散，瞬间便将跪伏在地、气息奄奄的杨戬，以及正在不远处拼命挣扎、试图靠近的悟空，一同笼罩了进去！

形成一个直径约三丈左右的、散发着温润如玉、却又坚不可摧意味的……青色光罩！

这光罩出现的时机，妙到毫巅！

就在它成型的下一秒——

“死吧！蝼蚁！！”

天空之中，已然暴怒到极点的格拉斯科姆，那庞大的龙躯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如同坠落的黑色山脉，已然俯冲至半途！它那覆盖着漆黑鳞片、足以抓碎山峰的巨爪，带着湮灭一切的暗金色能量光芒，狠狠地、精准地，朝着下方跪伏的杨戬，以及那刚刚升起的、看起来脆弱不堪的青色光罩，抓了下去！

在格拉斯科姆那绝对的力量与速度面前，这仓促形成的青色光罩，仿佛只是一个可笑的气泡，下一刻就要连同其中的杨戬一起，被轻易捏碎！

然而——

“铛——！！！！！！！”

一声远比之前金箍棒碰撞龙息时更加恢弘、更加清脆、仿佛洪钟大吕被敲响的、震彻灵魂的巨响，悍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