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灵珠连发威能减，哪吒萎靡气息弱（1/2）

“给本长老——死！！！”

黑龙长老的咆哮如同亿万道惊雷在云层之上炸响，那声音中蕴含的暴怒、怨毒与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化作漆黑的冰雹砸落，让下方每一个听到这声音的生灵，都从灵魂深处泛起刺骨的寒意。

他庞大的龙躯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片片坚逾精钢的黑色龙鳞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如同覆盖着一层来自九幽地狱的寒冰。那只被杨戬天眼神光灼伤、依旧紧闭的龙目周围，筋肉虬结扭曲，而另一只完好的龙目中，此刻燃烧的已不仅仅是怒火，更是一种被屡次挑衅、权威受损后滋生出的、近乎癫狂的毁灭欲望！

先是龙息被挡，再是龙目受伤，接着是敖凌背叛、同族陨落，现在，连他亲自出手，竟然都被一个奶娃娃身上冒出来的古怪青莲给挡住了！甚至还被反震之力伤到了爪骨！

奇耻大辱！万载未有之奇耻大辱！

若不能将下方这些蝼蚁，尤其是那个叫杨戬的男人和他的两个小孽畜碾碎成灰，他黑龙长老的威严将荡然无存，甚至回到龙岛都无法立足！

“吼——！”

不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黑龙长老周身澎湃的黑暗能量如同沸腾的汪洋，疯狂向着他张开的巨口汇聚！这一次，他不再追求抓取或碾压，而是要施展范围性的、无差别的毁灭性吐息！他要将这片土地，连同上面所有令他厌恶的存在，彻底从世界上抹去！

那龙口之中，黑暗凝聚，仿佛孕育着一颗吞噬光线的黑洞，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与毁灭波动。空气被疯狂抽入，连光线都开始扭曲、黯淡。尚未喷吐，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已然让大地开始龟裂，残存的建筑废墟簌簌发抖，化为齑粉！

“不好！他要毁灭一切！”敖凌强忍着伤势，发出惊骇的龙吟，她试图冲上去阻止，但周围几名龙族强者立刻加强了攻势，将她死死缠住，不给她任何干扰长老的机会。

地面之上，残存的守军们看着天空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景象，脸上刚刚因青莲出现而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更大的绝望所取代。那黑龙长老显然已经彻底疯狂，不顾代价了！

汤姆独目淌血，试图冲向杨戬坠落的方向，却被几名龙人百夫长联手逼退，身上再添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艾伦魔力耗尽，脸色灰败地看着天空，嘴唇翕动，却连一个最简单的护盾法术都无法施展。

而此刻，杨戬正艰难地从一片瓦砾中撑起身体。青莲光雨的滋养让他勉强吊住了一口气，背后的伤口不再流血，但内腑的震荡和神魂的损耗依旧严重，浑身如同散了架般剧痛，法力更是涓滴不剩。他抬头，看着天空中那凝聚着毁灭的龙口，又猛地扭头，望向被艾伦紧紧抱在怀里、已然昏迷过去、小脸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的哪吒。

方才那守护青莲，显然耗尽了这孩子所有的力量，甚至可能损伤了本源。那枚神秘的灵珠光华彻底内敛，再无丝毫波动传出。

一股钻心的痛楚，远比身体的创伤更甚，狠狠攫住了杨戬的心脏。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用，才让这么小的孩子，被迫承担如此重担，陷入如此险境！

他再看向另一侧，悟空拄着半截金箍棒，虽然站了起来，但双臂依旧微微颤抖，口鼻间还有未干的血迹，显然之前的反噬也极重，只是靠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在支撑。

不能！绝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

杨戬赤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蕴含着淡金神性的血液涌入喉头，剧痛刺激着他几乎麻木的神经。他双手猛地按在大地之上，试图沟通那柄青铜残剑，试图引动这片神陨之地更深层的力量！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神魂俱灭，他也要最后一搏！

然而，就在他准备行险一搏，黑龙长老的毁灭吐息即将喷薄而出的刹那——

异变，再次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发生！

这一次，并非来自哪吒，也非来自杨戬或那柄残剑。

而是来自那个一直沉默着、压抑着、如同受伤孤狼般的——悟空！

“吵……死……了……”

一声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与冰冷的声音，自悟空口中缓缓吐出。这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了战场上每一个生灵的耳中，甚至暂时压过了黑龙长老那凝聚吐息带来的能量轰鸣！

只见悟空缓缓抬起了头。

他那张毛茸茸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但那双金色的眼眸，此刻却亮得骇人！不再是之前狂暴的、充满野性的火焰，而是一种……冰冷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森然！那眼神深处，仿佛有无数破碎的画面在飞速闪烁、重组，一种亘古、桀骜、战天斗地的不屈意志，如同沉睡的火山，正在缓缓苏醒！

他不再去看天空中的黑龙，反而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半截布满裂痕、黯淡无光的金箍棒。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棒身上的裂痕，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平时莽撞性格截然不同的轻柔与……怀念？

“老伙计……你也……饿了吧？”他喃喃自语，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韵味。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将半截金箍棒往身旁的地面狠狠一顿！

“咚——！”

一声闷响，仿佛战鼓擂动！以金箍棒顿地之处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的波纹，如同水晕般迅速扩散开来！

这波纹并非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意志的宣告！一种领域的雏形！

波纹所过之处，地面上那些散落的、之前战斗留下的兵器碎片——无论是龙人的断枪残剑，还是民兵们的破损刀斧，甚至是那些蕴含着微弱元素力量的箭矢——都如同受到了某种召唤，轻微地震颤起来，发出细微的嗡鸣！

紧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兵器碎片之中，丝丝缕缕极其微弱的、驳杂不纯的“金气”、“杀气”、“战意”，竟被强行抽取出来，化作无数道细微的、五颜六色的光流，如同百川归海般，朝着悟空手中的半截金箍棒汇聚而去！

金箍棒那黯淡的棒身，在接触到这些驳杂气息的瞬间，仿佛久旱逢甘霖，发出了饥渴而欢欣的震颤！棒身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层淡金色的、如同金属溶液般的光泽缓缓填充、弥合！虽然距离完全修复还差得远，但那原本死寂的棒身，却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与……锋芒！

“这是……什么邪法？！”一名龙族强者失声惊呼，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抽取死物残骸中的“金气”与“战意”来修复兵器？闻所未闻！

敖凌也是龙目圆睁，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斗战圣法……蕴养神兵……他……他觉醒的记忆碎片更多了！”

而天空中的黑龙长老，在感受到那股淡金色波纹中蕴含的、与他龙威截然不同却隐隐分庭抗礼的桀骜意志，以及下方那诡异兵器的变化时，凝聚吐息的动作也不由得微微一滞，独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这又是什么古怪？！

然而，悟空的“进食”并未持续太久。那些兵器碎片中蕴含的“养分”实在太少，仅仅几个呼吸间，便被抽取一空，化作了凡铁碎渣。金箍棒的光芒再次黯淡下去，但棒身之上的裂痕确实愈合了不少，散发出的气息也凝练了一丝。

悟空抬起头，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眸，再次锁定了天空中的黑龙长老。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嘴角咧开一个充满野性战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