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领地警戒升极致，血煞大阵全开启（1/2）

杨戬突破瓶颈所带来的那一丝振奋，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涟漪尚未完全扩散，便被更为沉重、冰冷的现实迅速吞没。老约翰等人尸骨无存的惨烈，废墟间尚未散尽的焦糊味，以及领民们眼中那难以掩饰的悲伤与惊惧，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过去的创伤是何等深刻。

审判长塞勒斯那燃烧着圣焰与杀意的身影，虽已暂时退去，但其带来的恐怖威压，如同阴云般依旧笼罩在真君府上空，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没有人会天真地认为，那位睚眦必报、视异端为必净之物的审判长，会就此罢休。下一次来临的，必然是更加凶猛的雷霆打击。

无需多言，一种紧迫感已然渗透进领地的每一个角落。

杨戬立于重新修葺、加高了不少的了望塔上，晨风拂动他额前的发丝，露出那道紧闭的竖痕。他目光如炬，扫过下方忙碌的人群。突破至炼神还虚门槛带来的感知提升，让他能更清晰地“听”到这片土地的心跳——那是悲伤与坚韧交织，恐惧与决心共存的复杂脉动。

“汤姆，”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下方正在指挥清理废墟的管家耳中，“传令下去，领地即刻起，进入最高警戒。”

汤姆身形一震，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最后一丝劫后余生的松懈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军人般的肃穆：“是，真君！”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原本还在进行基础修复工作的青壮年领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在各自小队长的呼喝声中，迅速集结，领取武器和盔甲——其中不少是从上次剿灭匪徒和击退龙族先头部队时缴获的，经过矮人工匠的简单修复和改造，虽然制式不一，却也比最初的农具、猎弓强上太多。

妇孺和老人们则被有序地组织起来，向领地深处几个依托天然岩洞、并经过初步加固的避难所转移。没有人抱怨，只有沉默而迅速的行动。孩子们被大人紧紧牵着手，小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紧张，偶尔回头，望向那柄矗立在核心区域、在晨曦中泛着暗青幽光的青铜古剑，眼中才会流露出一丝依赖与安心。

“快！把所有的弩炮都检查一遍！弦线上油，齿轮校准！矮人师傅们留下的备用零件都拿出来！”民兵队长，一位脸上带着刀疤、名叫卡尔的前佣兵，嗓门洪亮地吆喝着。他带着一队手脚麻利的年轻人，穿梭在城墙和箭塔之间。那些由矮人技术指导、领地铁匠铺呕心沥血打造的重型弩炮，被擦拭得锃亮，儿臂粗的弩箭成捆地堆放在旁边，冰冷的金属箭镞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警戒哨位向外延伸五里！三人一组，配备响箭和信号烟火！发现任何异常，立刻示警，不得延误！”

“巡逻队轮班次增加一倍！重点防御西、北两个方向！”

“所有水源再次检查，确保不被投毒！”

一条条指令被有条不紊地执行下去。整个真君府，像是一台被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而精准地运转起来。悲伤被压抑在心底，转化为构筑防御工事、打磨手中武器的力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而此刻，领地真正的核心，青铜古剑之下，则是另一番景象。

艾伦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乱得像鸟窝，身上的学者袍沾满了灰尘和不知名的油渍，但他整个人却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他面前摊开着十几张巨大的羊皮纸，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的符文结构与能量回路草图。几块用于临时测试和感应能量波动的劣质魔晶，正被他以特定规律摆放在古剑周围的地面上，散发出微弱的各色光芒。

“不对…这里，能量过载节点需要分流…如果用古剑符文第三序列的‘涡旋’特性来引导…”艾伦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在羊皮纸上飞快地划动着，不时抓起旁边的羽毛笔，蘸着特制的墨水（混合了魔兽血液和某些矿物粉末）进行修改。

杨戬悄然来到他身边，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复杂的设计图。以他如今初步踏入炼神还虚门槛的眼界，也能看出这些草图虽然还显粗糙，许多地方充满了大胆的假设和未经验证的构想，但其核心思路，却是巧妙地将青铜古剑新浮现符文的特性，与原本的“血煞引灵阵”基础，以及矮人提供的部分坚固符文、精灵留下的一些预警自然印记，尝试性地融合在一起。

“真君！”艾伦终于察觉到杨戬的到来，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您来得正好！我有一个…一个或许能极大增强阵法威力的构想！”

他激动地指着其中一张最为复杂的核心草图：“您看！基于古剑符文对能量‘凝聚’与‘引导’的全新特性，我们完全可以不再满足于被动的防御和区域压制！”

“我们可以尝试，将‘血煞引灵阵’从一个覆盖式的‘盾牌’，改造成一个兼具防御与主动反击能力的‘刺猬’！”艾伦用手比划着，“以古剑为核心，构建三十六或者七十二个能量节点，这些节点平时汲取战场血气、地脉之气乃至…乃至逸散的圣光能量（如果下次他们还敢来），进行储存和压缩。当敌人进入特定区域，或者阵法承受攻击达到阈值时……”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这些节点可以瞬间释放被压缩的能量，形成定向的‘煞气冲击波’，或者…或者模拟古剑的煞气，凝聚成短暂的‘剑气风暴’！虽然威力肯定远不及古剑本体，但足以对大规模军队，甚至是圣阶以下的强者，造成致命的区域性打击！”

杨戬听着艾伦的描述，天眼之中微微泛起金光，在脑海中推演着这个构想的可行性。不得不说，艾伦的想法极为大胆，甚至有些异想天开。将如此狂暴的煞气进行压缩和定向释放，其控制难度和风险都极高，一个不慎，可能未伤敌先伤己。

但…若是成功，真君府的防御能力将得到质的飞跃！不再仅仅依靠杨戬和两个孩子的个人勇武，而是拥有了真正可以威胁到军团级敌人的阵地防御武器。

“有几成把握？”杨戬沉声问道。

艾伦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老实回答：“理论推演…大约三成。主要是能量压缩的稳定性，以及瞬间释放的精准控制，还需要大量的计算和…实验。”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那柄散发着苍茫气息的古剑，补充道，“而且，最关键的核心驱动和调控，恐怕…恐怕还是需要真君您，或者这柄古剑的认可与引导。我的精神力和对能量的理解，还远远不够驾驭这种层级的力量。”

杨戬沉默片刻，目光扫过那些充满想象力的草图，又看向周围正在为守护家园而忙碌、眼神中带着决绝的领民们。老约翰等人用生命争取来的时间，绝不能浪费。

“可。”杨戬最终点头，“你需要什么支持，尽管提出。汤姆会全力配合你调配物资和人手。但是，艾伦，”他语气转为严肃，“安全为上，宁可进度慢些，不可冒进。若有任何失控迹象，立刻停止。”

“明白！多谢真君！”艾伦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如同拿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立刻又埋首于他的研究中，嘴里嘟囔着，“需要更多的高品质魔晶作为节点载体…还需要刻画符文的特殊导能金属…对了，能量压缩模型还需要优化…”

杨戬不再打扰他，转身走向那柄青铜古剑。他伸出手，再次轻轻按在冰冷的剑身之上。与上次深度解析不同，这一次，他更多的是传递一种意念，一种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