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火轮变学步车，领主府邸遭火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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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唧……吧唧……”

小哪吒用力嘬吸着木勺里淡绿色的糊糊，粉嫩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发出满足的吞咽声。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之前的泪水和委屈早已被新奇和满足取代，只剩下纯粹的对食物的渴望。混天绫柔和的红光温顺地环绕着他，如同温暖的襁褓。破败厨房里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终于随着这清脆的进食声，缓缓消散。

杨戬僵硬地半蹲在枯草堆前，手里端着那个缺口的木勺，手臂因为长时间的保持姿势而微微发酸。他看着小祖宗将最后一勺糊糊嘬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意犹未尽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沾在嘴角的糊糊渣，然后打了个小小的、带着奶香和草木清气的饱嗝，小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红晕。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荒谬绝伦和如释重负的疲惫感，如同退潮的海水，瞬间将杨戬淹没。他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额间的天眼传来深沉的钝痛，身体各处伤口的疼痛和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他几乎想就这样直接瘫倒在地，沉沉睡去。

但不行。怀里这个小祖宗吃饱了，可他自己还饿着前胸贴后背，浑身的泥污血渍也亟待处理。更重要的是……五十个银格罗申！哈维明天正午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杨戬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小心翼翼地将吃饱喝足、开始揉眼睛的小哪吒，用混天绫轻柔地裹好（主要是遮住光屁股），抱在怀里。小家伙吃饱了就犯困，小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发出细小的鼾声，很快沉沉睡去。那安静乖巧的模样，与刚才那个差点拆了领主府的“人形天灾”，判若两人。

老约翰看着这一幕，浑浊的老眼里依旧残留着惊魂未定和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对自家老爷“神鬼莫测”手段的敬畏。他默默地收拾着狼藉的厨房，将那口立下“大功”的破锅小心地端到一边。

杨戬抱着熟睡的哪吒，步履蹒跚地回到他那间四面漏风的“卧房”。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放在那张唯一的、铺着破麻布和枯草的“床”上。混天绫自动舒展开，如同一条温暖的红毯，轻柔地将小哪吒包裹起来，只露出那张粉雕玉琢、睡得香甜的小脸。

看着这张毫无防备的睡颜，杨戬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他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走到角落那半缸浑浊的井水旁，用破布沾着水，一点点擦拭脸上、身上的泥污和血渍。冰冷的井水刺激着伤口，带来阵阵刺痛，却也让他昏沉的头脑稍稍清醒。

腹中的饥饿如同火烧。他走到厨房，看着锅里残留的那点散发着古怪味道的淡绿色糊糊底子，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拿起木勺，舀起来，闭着眼，如同吞药般，强忍着那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土腥气，硬生生咽了下去。胃里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痛，但好歹算是填充了些东西。

做完这一切，杨戬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他扶着冰冷的土墙，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看着被混天绫包裹、睡得正香的小哪吒，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侧身躺下，尽量不惊扰到小家伙。

身体的疲惫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天眼的钝痛也渐渐被深沉的困倦取代。他闭上眼睛，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无梦的黑暗深渊。这一天的惊心动魄、生死搏杀、育儿炼狱……实在太累了。

……

时间在沉睡中悄然流逝。

当杨戬被一阵细微的、如同小兽磨牙般的“嗯嗯”声惊醒时，窗外灰蒙蒙的天光已经透过破洞，洒进了卧房。他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看向身侧。

只见小哪吒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混天绫的红光柔和地笼罩着他。小家伙正趴在破麻布垫子上，努力地昂起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破败陌生的环境。他似乎对“趴着”这个姿势很新奇，小胳膊努力地支撑着上半身，小屁股撅着，两条肉乎乎的小腿在后面无意识地蹬踹着，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醒了？没哭？

杨戬心头一松，随即又提了起来。这小祖宗……想干嘛？

似乎察觉到杨戬醒了，哪吒扭过小脑袋，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他，小嘴咧开，露出几颗小米粒般的乳牙，发出“啊……啊……”的无意义音节，似乎带着点兴奋。

然后，在杨戬警惕的目光注视下，小哪吒开始了他的“探索”之旅。

他先是尝试着用手臂撑起身体，小屁股撅得更高，两条小腿用力蹬踹，试图向前“拱”动。动作笨拙而缓慢，像一只努力挪动的胖虫子。混天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如同忠诚的护卫。

几次尝试后，他似乎掌握了一点窍门，开始用手臂交替支撑，配合着小腿的蹬踹，身体竟然真的开始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爬！这小祖宗……会爬了！

杨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那个小小的、被红光包裹的身影，如同一个不稳定的小肉球，在破麻布垫子上笨拙而执着地朝着床沿的方向……蠕动！

危险！床沿外面就是冰冷坚硬的泥土地面！

杨戬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拦。

但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哪吒的瞬间，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意图，小嘴一瘪，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委屈的泪水，混天绫的红光也随之波动了一下，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杨戬的手指僵在半空。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强行阻止，下一秒迎接他的可能就是响彻云霄的哭嚎和……乾坤圈警告！

他只能硬生生收回手，紧张地盯着那个正努力向“深渊”进发的小肉球，额头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用身体挡住床沿的方向。

然而，小哪吒的目标似乎很明确。他避开了杨戬的身体，执着地、一拱一拱地，爬到了床沿边上！他好奇地探出小脑袋，看着下方离地一尺多高的“深渊”，小脸上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啊！” 他发出一声兴奋的短促音节，小胖手竟然伸出床沿，朝着虚空抓了抓！

杨戬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他再也顾不得许多，身体猛地前倾，就要去捞！

就在这时——

嗡！

小哪吒左手腕上那个如同金镯般的乾坤圈，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淡淡的金光！同时，他似乎对“爬行”的速度感到不满，小眉头微蹙，小嘴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像是在表达某种模糊的愿望——更快一点？

下一刻！

呼——！

两道极其耀眼、如同燃烧火焰般的赤金色光芒，骤然在哪吒光溜溜的小脚丫下方凭空出现！

那光芒瞬间凝聚成两个直径约莫半尺、边缘燃烧着虚幻火焰、中心镂刻着玄奥风火符文的……轮子？！

风火轮？！

杨戬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太熟悉这玩意儿了！当年哪吒踩着这俩轮子，上闹天宫下闯龙宫，速度之快，连筋斗云都追得费劲！

“别——！” 杨戬的嘶吼声刚刚出口！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