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战象的悲悯（2/2）

战象的冲击力固然可怕，但陈云飞很清楚它们的弱点：一旦在开阔地带正面冲锋，敌军完全可以利用人数优势进行规避，然后用弓箭慢慢消耗。

只有在现在这种双方纠缠的情况下，战象才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更重要的是，这些草原骑兵第一次见到如此庞然大物，那种心理上的冲击，甚至比物理上的杀伤更加致命。

“全军听令！”陈云飞举起马刀，声音响彻战场：“配合战象——反击！”

“呜——嗡——”，牧野部落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三十头战象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开始了毁灭性的冲锋。

它们甚至不需要刻意攻击，仅仅是庞大的身躯向前推进，就足以碾碎一切，躲闪不及的马贼骑兵连人带马被撞飞，骨骼碎裂的声响不绝于耳，象背上的射手冷静地开弓，专门狙杀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头目。

“放箭！放箭射它们！”乌维在后方声嘶力竭地呐喊。

但混乱中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齐射，零星射出的箭矢要么被厚重的皮甲弹开，要么射中战象后反而激怒了这些巨兽，让它们的破坏更加疯狂。

战象兵的出场确实在乌维联军中引发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最初的冲锋如同热刀切黄油，轻易地撕开了马贼的阵型，三十头巨兽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不要慌！这些怪物不是无敌的！”乌维在亲卫的保护下声嘶力竭地呼喊，“射它们背上的士兵！射它们的眼睛！”

这个命令被一层层传递下去，起初只是零星的箭矢尝试，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马贼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箭雨开始变得密集。

“举盾！保护象兵操控手！”一名士兵怒吼。

战象背上的木制战楼前竖起了轻便的皮盾，但马贼中不乏神射手，一支刁钻的箭矢从战楼的缝隙中钻入，一名象兵操控手闷哼一声，胸口插着箭矢从数米高的象背上栽落。

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一头位于阵列左翼的战象同时被三支箭射中面部，其中一支幸运地射入了它的右眼，剧痛让这头巨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鸣，它疯狂地甩动头部，象背上的士兵被甩飞出去。

失去控制的战象开始不分敌我地横冲直撞，长长的象鼻胡乱挥舞，将靠近的一切都扫飞。

“稳住它！”张烈大喊。

但已经太迟了，这头瞎了一只眼的战象完全陷入了疯狂，它调转方向，竟然朝着己方的阵线冲去。

“散开！快散开！”胡显德脸色大变。

骑兵们慌忙躲避，但混乱中仍有数名骑兵被巨象撞翻踩踏，这头失控的战象在牧野阵中犁出一道血路，直到被另一名战象从侧面狠狠撞击才停下来。

而这只是开始。

越来越多的战象成为了马贼神射手的目标，虽然大部分箭矢被厚重的皮甲和灵性的眼皮挡下，但持续的伤害和疼痛让这些温顺的巨兽逐渐暴躁。

另一头战象的腿部接连中箭，它哀鸣着跪倒在地，象背上的士兵被甩落，瞬间被蜂拥而上的马贼淹没。

“撤退！掩护战象部队后撤！”胡显德当机立断。

尚能控制的战象开始缓缓后撤，但它们庞大的身躯在混乱的战场上转身困难，成为了马贼弓箭手的活靶子。

当最后一只战象蹒跚着退回营地时，三十头战象中已有十六头永远留在了战场上，另有八头带着重伤，象背上的射手伤亡超过三分之二。

战象兵的突击确实重创了乌维联军，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更重要的是，它们虽然引起了“波澜”，但乌维联军实在太多了，即便被战象碾过了数百人，依然保持着庞大的数量优势。

此刻，失去战象支援的陈云飞等人，不得不再次面对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