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来自草原深处的联合（2/2）

黑鹰部族首领——巴特尔，他年纪稍长，身形精瘦，一双眼睛却如鹰隼般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并未携带显眼的兵刃，只是慢条斯理地用一把小匕首削着一块干肉，偶尔抬眼扫过乌维和另一侧那个肥胖的身影，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秃鹫部族首领——格根，则是一个异常肥硕的壮汉，敞开的皮袄露出浓密的胸毛，脖子上挂着一串由各种牙齿穿成的项链。

他似乎对眼前紧张的气氛毫不在意，正捧着一只烤羊腿大口撕扯，满嘴流油，发出响亮的咀嚼声，但那偶尔从肉缝间瞥向其他人的小眼睛里，却闪烁着贪婪与狡黠的光芒。

血狼、黑鹰、秃鹫——草原上最大的三个部族首领，就在这顶不起眼的帐篷外，完成了他们的汇合，没有欢呼，没有盟誓，只有压抑的沉默和空气中弥漫的、多年厮杀积累下来的血腥味与敌意。

“哼。”最终还是乌维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将弯刀“唰”地插入面前的泥土中，声音沙哑地开口，“巴特尔，格根，把我叫到这里，不是为了看你们吃东西的吧？”

格根扔掉啃光的骨头，用油腻的手抹了把嘴，嘿嘿一笑，声音如同破锣：“怎么？困了，要不要我哄你回去睡觉。”

“你！”

巴特尔抬起手，遏制了即将爆发的争吵，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冰冷的刀子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够了，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

他抓起一把脚下枯黄脆弱的草茎，在指间碾成碎末，任由草屑从指缝飘落。

“看看我们周围！草场在退化，猎物在减少，今年冬天的白毛风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早、更猛烈！部落里储存的粮食已经见底，再这样下去，饿殍和严寒就会先吞掉我们所有的老人和孩子！”

他目光如鹰，扫过乌维和格根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

“继续待在这片正在死去的草原上，我们三大部族，谁都别想活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格根肥硕的脸上肌肉抖动，下意识地攥紧了油腻的拳头，乌维擦拭弯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神阴沉地盯着巴特尔。

“往东边走。”巴特尔斩钉截铁地抛出他的计划，手指指向东方，“我的族人前些日子在那里劫了几个商队，你们知道他们运的是什么吗？是堆满的粮食！是打造精良的武器！是足够我们所有部族度过这个寒冬，并且武装到牙齿的丰厚物资！”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性的热切：“那里的土地更肥沃，那里才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他死死盯住乌维和格根：“打败那边的军队，踩着他们的尸体，我们就能冲出去，冲到那片流淌着奶和蜜的土地上！为了活下去，这一仗，不想打也得打！而且必须赢！”

生存的压力，最终压过了彼此间的仇怨，乌维缓缓将弯刀从土中拔出，格根也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低吼道：“那就干他娘的这一票！为了活下去！”

三位马贼首领的目光在篝火的映照下，暂时统一了方向，一场为了生存的残酷碰撞，已然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