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枕边真言、天下入彀(1/2)

窦建德笑容一收,目光如刀:

“我凭什么信你?万一我传位给窦骁,你转头吞了河北,我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到时候,我窦建德就成了天下最大的笑柄!”

“因为您不信也得信。”

杨大毛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里有野性,也有赤裸裸的现实,“夏王,您今年四十有五了。还能生吗?”

“就算能生,等儿子长大成人,您多大岁数了?六十?七十?您还能给他铺几年路?压得住那些骄兵悍将吗?”

他站起身,走到窦建德面前,俯身,两人面孔相距不过尺余: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李渊在长安称帝了,王世充在洛阳迟早称帝,这天下马上就是诸帝并立的局面。单打独斗,您打得过李渊?还是吞得下王世充?”

他直起身,声音陡然提高,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

“但若咱们两家联手——您出河北铁骑,我出雁门精锐,咱们一北一西,夹击李渊。关中疲敝,李渊立足未稳,必不是对手。等拿下长安,再东出潼关,直扑洛阳,剿灭王世充。到那时,天下三分有其二!”

他张开双臂,仿佛已将万里江山拥入怀中:

“这江山,咱们两家共坐!您主河北、中原,我主关中、西北。窦骁是咱们的纽带,是未来的共主。这买卖,您亏吗?”

堂中死寂。

曹旦、王伏宝满脸震撼,凌敬手指微微发抖,窦线娘看着杨大毛,眼中情绪复杂至极——骄傲、担忧、还有一丝恐惧。

窦建德的手指在桌面上急促敲打,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眼中神色变幻——怀疑、动摇、算计、野心……最后,统统化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许久,他重重一拍桌子,震得酒盏跳起:

“好!燕王痛快,老夫也不矫情!但有几件事,得说清楚!”

“夏王请讲。”

“第一,窦骁必须改姓窦,入我窦家宗谱,昭告河北,他是我的继承人。将来继承的是我窦家的基业,不是你杨家的。”

“可以。但他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这点,您也不能否认。”

“第二,你我两家结为血盟,共进退。一方有难,另一方必须倾力来援。但河北内政,燕王不得干涉半分。”

“自然。雁门内政,也请夏王尊重。”

“第三……”

窦建德看向女儿,眼神柔和了一瞬,“线娘得有个名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你,让我窦家女儿受委屈。”

杨大毛笑了,转身看向窦线娘,目光难得温柔:

“这个简单。等咱们拿下洛阳,我必以贵妃之礼迎娶线娘,窦骁封亲王,入宗谱。现在局势未稳,先定亲,公告天下,如何?”

窦建德沉吟片刻,看向女儿:

“线娘,你意下如何?”

窦线娘起身,走到父亲面前,盈盈下拜:

“女儿……全凭爹爹和燕王做主。”

“好!”

窦建德大笑起身,端起酒杯,“那今日,便算是定亲宴!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杨大毛举杯,两人重重一碰,仰头饮尽。

酒液辛辣,入喉如火。

盟约既定,尘埃落定。

宴毕,已是深夜。

杨大毛宿在夏王府窦线娘的院落。这里是王府深处,清幽雅致,院中一株老槐,亭亭如盖。

红烛高烧,映得满室暖光。

两年未见,相思刻骨。

两人自是缠绵激烈,直至筋疲力尽。

事毕,窦线娘靠在杨大毛汗湿的胸膛上,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他胸前那道狰狞的伤疤——那是马邑之战留下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