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当他对李秀宁说出“皇后之位归你”时,前朝公主正在落泪(1/2)
腊月十八,洛阳。
登基大典定在正月初一,只剩十二日。
太极殿已修缮一新,龙袍冕服加紧缝制,仪程由魏征、郝瑗反复推敲。
然而杨大毛心中始终悬着一件事——传国玉玺。
这日午后,杨大毛在议政殿批阅文书时,忽然想起赵无咎半年前在马邑交托的那个油布包。
他立即翻找案几暗格,果然寻到了那个层层包裹的物件。
打开油布,铜钥匙和泛黄地图安然无恙。
“传赵大柱!”
杨大毛对内侍吩咐。
半盏茶工夫,赵大柱悄然入殿。
“主公。”
赵大柱抱拳行礼,声音平淡无波。
杨大毛将油布包推过去:
“有件要紧事需你亲自去办。江都城外栖霞寺,大佛座下第三块石板,藏着传国玉玺。这是钥匙和地图。”
赵大柱双手接过,仔细查看后问:
“何时要?”
“腊月廿八前必须带回。”
杨大毛沉声道,“登基大典不能没有玉玺。”
“属下明白。”
赵大柱将油布包贴身收好,“主公,我今夜就出发,日夜兼程。”
杨大毛点头:
“江南现在是杜伏威的地盘,小心行事。若遇阻碍……”
“属下明白。”
赵大柱面无表情,“能偷不抢,能骗不打,实在不行——灭口。”
杨大毛拍拍他肩膀:
“活着回来。”
“是。”
赵大柱躬身退下,脚步依旧无声无息。
“高无庸。”
杨大毛唤了一声。
“老奴在。”
“这几日各宫用度可还妥当?”
杨大毛问。
高无庸躬身:
“回王爷,都已安排妥当。只是萧后娘娘那边……赵无咎昨日来报,说娘娘近来夜里常惊醒,需点安神香方能入睡。”
杨大毛闻言沉默。
萧后是他派人从江都秘密接来的。
那时杨广尚未被杀,他打着“奉迎皇后”的旗号,实则是为日后政治布局。
后来宇文化及弑君,南阳公主亲眼目睹父皇被杀,侥幸逃出,后被杨大毛请到雁门与母亲团聚。
这对母女,承载着前朝最后的荣光与哀痛。
“去凝晖殿。”
杨大毛起身。
凝晖殿位于紫微城西北角,环境清幽。
殿前栽着几株老梅,此时正吐着零星花苞。
杨大毛踏入殿门时,萧后正与南阳公主对弈。
五十一岁的萧后穿着素色宫装,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虽眼角已有细纹,但仪态雍容不减当年。
三十岁的南阳公主则面色苍白,眉眼间总笼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
“王爷来了。”
萧后放下棋子,微微颔首。
南阳公主起身行礼,动作标准却透着疏离。
杨大毛在棋桌旁坐下,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局面:
“娘娘棋艺越发精湛了。”
“打发时日罢了。”
萧后淡淡道,“王爷近日忙碌,怎有空过来?”
“想你们了,来看看你们。”
杨大毛顿了顿,“听说娘娘夜间睡不安稳?”
萧后看了侍立一旁的赵无咎一眼。
这位老太监垂手低头,仿佛入定的老僧。
“人老了,难免多梦。”
萧后轻叹,“梦里总回到江都……那些旧事,放不下。”
南阳公主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我昨夜梦见父皇了。他还在江都宫中,说江南的梅花开了,要带我去看……”
她说到一半停住,眼圈微红。
杨大毛心中复杂。
这对母女,一个是大隋皇后,一个是大隋公主,如今却寄居在他这个“叛军首领”的屋檐下。
他当年接萧后来,确有政治考量——前朝皇后在手,总是一张好牌。
但相处久了,难免生出些别样情愫。
至于南阳公主……
她到雁门时已历尽磨难,他怜她孤苦,纳入房中更多是庇护之意。
两人之间,敬意多于情爱。
“开春后,江南的梅花该开了。”
杨大毛缓缓道,“待天下安定,我陪你们回去看看。”
萧后抬眼看他:
“王爷有心了。只是……回去又能如何?物是人非罢了。”
殿内一时沉寂。
赵无咎适时上前,为三人续茶。
这老太监动作轻缓,眉宇间透着与寻常宦官不同的沉稳之气。
“玉玺的事,赵无咎已与我说了。”
萧后忽然道,“那物件……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
杨大毛点头:
“多谢娘娘成全。”
“王爷,玉玺不过死物。真正要紧的,是坐在龙椅上的人,心里装着什么。”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
“杨广心里装的是千秋功业,是万国来朝,唯独没有百姓疾苦。所以大隋亡了。”
萧后目光如古井,深深看进杨大毛眼里,“王爷,你心里装着百姓,这是好事。”
“但坐上天下的位置后,要小心……小心你的心里,会不会也慢慢被‘天下’这个巨物填满,最后再也看不见一个个具体的人的哭笑。”
“若真到那时,这玉玺,与杨广当年握着时,也无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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