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末路对谈道尽人心向背,历阳城头新旗初升指向山河归一(1/2)

世统元年五月初三,丑时三刻。

历阳城西门已陷入血海。

尉迟恭、刘黑闼的四万精锐如铁流般涌入城门,与陈正通匆忙调来的一万守军在长街上展开惨烈巷战。

狭窄的街道限制了隋军的兵力优势,却也使守军无法展开阵型。

“放箭!”

陈正通站在一处酒楼二楼,嘶声怒吼。

箭雨从两侧屋檐倾泻而下,冲在最前的隋军瞬间倒下数十人。

“盾牌!”

尉迟恭大喝。

前排士兵立刻举起大盾,组成龟甲阵型,顶着箭雨缓慢推进。

但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

“这样不行!”

副将赵五急道,“将军,让末将领骑兵冲一波!”

“街巷狭窄,骑兵冲不起来!”

尉迟恭咬牙,“石头呢?火炮呢?!”

“石将军的火炮还在城外,搬不进来!”

尉迟恭眼中闪过狠色:

“那就用人命填!传令——先登者,官升三级,赏金百两!斩陈正通者,陛下会重赏!”

重赏之下,隋军士气大振。

一个校尉脱掉甲胄,赤膊上阵,带着三百敢死队冲向酒楼:

“弟兄们!跟老子冲!”

箭矢如雨,不断有人倒下,但剩下的依然向前冲。

冲到酒楼门前时,三百人只剩不到一百。

“火油!”

校尉嘶吼。

士兵们将随身携带的火油罐砸向酒楼门窗,火把一扔,烈焰瞬间腾起!

“撤!快撤!”

楼上的守军惊慌失措。

陈正通被亲兵护着从后窗跳下,刚落地,就被尉迟恭一箭射中大腿!

“将军!”

陈正通推开亲兵,拄着刀站起来,望着步步逼近的尉迟恭,惨笑道:

“尉迟敬德,没想到老子会死在你手里。”

尉迟恭举起铁鞭:

“陈正通,降了吧。陛下惜才,或可免你一死。”

“免死?”

陈正通大笑,“老子跟随杜大王十一年,从江都到历阳,杀人无数。杨大毛会饶我?笑话!”

他深吸一口气,举刀高呼:

“江淮军的弟兄们!今日有死无生!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杀——!”

残存的守军发起了绝望的反冲锋。

尉迟恭不再废话,铁鞭一挥:

“杀!”

两军再次绞杀在一起。

陈正通倒下后,一个年轻的守军伍长,看着步步逼近的隋军盾阵,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燃烧的家园方向。

他忽然扔掉了卷刃的刀,用尽力气嘶喊:

“别打了!俺家就在西街!让开!让隋军过去救火!”

这一声喊,像推倒了最后一块骨牌,残存的抵抗意志,在这一刻彻底瓦解。

而此刻,北门外。

杨大毛的四万主力已开始攻城。

“火炮!给朕轰开城门!”

杨大毛在马上喝道。

石头亲自指挥七门重炮,对准北门连续轰击。

轰!轰!轰!

厚重的包铁城门在炮火中颤抖,门栓出现裂纹。

城头上,守将徐绍宗脸色惨白。

他昨夜刚经历惨败,今日又要面对隋军主力。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

他嘶声大喊,但声音淹没在炮火声中。

一个亲兵连滚爬爬跑来:

“将军!西门已破!尉迟恭跟刘黑闼杀进来了!”

“什么?!”

徐绍宗如坠冰窟。

他望向城内,西面火光冲天,喊杀声越来越近。

军心,彻底崩了。

有士兵开始扔掉兵器,往城下跑。

“不准退!临阵脱逃者斩!”

徐绍宗连杀三人,但溃逃如瘟疫般蔓延。

“将军,守不住了……降了吧!”

副将颤声道。

徐绍宗看着越来越近的隋军,看着不断倒下的守军,终于长叹一声:

“开……开城门吧。”

“将军?”

“开城门!投降!”

徐绍宗闭眼,“至少……给弟兄们留条活路。”

沉重的北门,在炮火中缓缓打开。

狗蛋眼尖,立刻喊道:

“陛下!北门开了!”

杨大毛眯眼望去,只见城门前跪了一片守军,兵器扔在一旁。

“传令,入城!”

他策马前行,“但小心有诈。你带亲兵营先入,控制城门楼。”

“得令!”

狗蛋率三百亲兵冲入城门,迅速占领制高点。

确认安全后,打出旗号。

杨大毛这才率主力入城。

而东门外,程咬金接到命令后,立刻变佯攻为主攻。

“弟兄们!西门、北门都破了!咱们也不能落后!不能让尉迟黑子、刘黑子把功劳全捞了,给老子冲!”

一万隋军如狼似虎扑向东门。

城头上,冯慧亮看着三面合围的局势,脸色变幻不定。

他想起左游仙的下场,想起西门君仪的背叛,想起杜伏威越来越暴戾的脾气。

“将军,怎么办?”

副将问。

冯慧亮沉默良久,终于道:

“开城……投降吧。”

“将军?!”

“西门已破,北门已降,咱们独木难支。”

冯慧亮苦笑,“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开城,至少能保住性命。”

东门也开了。

至此,历阳三面城门洞开,只有南面临江的水门还在杜伏威控制中。

将军府内,杜伏威已得知西门已破,北门、东门已降。

四万守军,如今身边只剩不到三千亲兵。

李百药浑身是血冲进来:

“大王!水师已备好!请大王速速登船!”

杜伏威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

“大王!”

“百药,”杜伏威缓缓开口,“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李百药一愣:

“十年。”

“十年,”杜伏威喃喃,“从江都的一个码头苦力,到如今的水师统领。我待你如何?”

“大王待臣恩重如山!”

“那你说,”杜伏威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我该走吗?”

李百药跪倒:

“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活着,咱们还能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

杜伏威惨笑,“往哪儿卷?林士弘?沈法兴?还是萧铣?他们会收留一条丧家之犬?”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冲天的火光:

“杨大毛不会让我走的。他的水师已封锁江面,我若登船,只会成为活靶子。”

“那……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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