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墙一梦啊。(1/2)

南墙一梦

花芝芝从梦中惊醒,眼泪浸湿了枕头,在浅蓝色的枕套上晕开一片深色水渍。她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梦中画面仍清晰可见——沈晚星苍白的脸,浴缸里淡红的水,以及手腕上那道刺目的伤口。

“只是梦,只是梦。”花芝芝喃喃自语,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凌晨五点二十七分,窗外仍是深沉的黛蓝色。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沈晚星的微信头像,拨通了语音通话。

铃声响起,是沈晚星自己录的一段另类铃声:“谁在找我?如果是老板请按1,如果是债主请按2,如果是想请我喝酒请直接出现在我家门口…”平时花芝芝总会被这段铃声逗笑,但此刻,她只觉得心跳如擂鼓,一声声敲得她心慌。

一分钟,两分钟…无人接听。

花芝芝握紧手机,昨天沈晚星去医院复查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她们视频时,沈晚星罕见地没化妆,眼下两片青黑,却还强撑着开玩笑:“医生说我这失眠再不好好治,以后连举杯喝酒的力气都没了,那不如让我直接入土为安。”

“别胡说!”花芝芝当时立刻打断她。

“土里又脏又冷,”沈晚星笑着,眼神却飘忽,“我想和漂亮的花葬在一起,至少浪漫一点。”

现在回想起来,那笑容背后的疲惫如此明显。花芝芝责怪自己的粗心,怎么就没想到多问几句,多关心一点?

正当她准备挂断时,通话突然被接起。

“花芝芝,你干嘛这么早打给我!”沈晚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沙哑中透着浓浓的倦意,“我凌晨三点半醒的,这刚睡着!”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花芝芝几乎瘫软在床头:“太好了,你还活着!我昨天梦见你死了!”

“你大爷!你才死了!”沈晚星骂了回去,但语气虚弱,“不过我昨天针灸,胳膊腿都抬不起来了,真的好疼啊!”

花芝芝眼前浮现沈晚星趴在理疗床上的样子。记得有一次她陪沈晚星去做推拿,理疗师刚按到肩颈,沈晚星就痛得咬破了嘴唇,却死活不肯叫出声。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痛极了也不说,只会用更尖锐的笑声掩盖。

“要不要我去看看你?”花芝芝轻声问。

“快陪你老公吧,我这再睡一会儿…你想让我死啊。真是,赶紧给我呸呸呸!”

花芝芝顺从地“呸”了三声,心里却并未轻松。沈晚星总是这样,把所有人都推开,仿佛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那年冬天,沈晚星失恋,一个人喝光了家里所有酒,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出院后才轻描淡写地提起。花芝芝气得整整骂了她一个小时,沈晚星只是笑嘻嘻地听着,最后说:“有你这么骂我,说明这世上还有人在乎我,挺好。”

“你最好了,等我过年回家,咱们一起吃饭,叫上那谁!”花芝芝说。

“最近别找我喝酒,咋那烦人!我吃中药天天勾搭我!”

花芝芝忍不住笑了:“这不,这不,你看看!都怪你!谁让你把我写的那么不堪!还小野猫!我还大倔驴呢!”

这话源于沈晚星写的一篇小说,里面的配角明显以花芝芝为原型,被塑造成了一个性感撩人的“小野猫”。花芝芝当时看到就炸了,连续发了二十条语音抗议。

“去找南风!别找我!我这天天多烦啊!”沈晚星抱怨道。

南风是她们的共同好友,一个温婉如水的女子,与沈晚星形成鲜明对比。花芝芝常常想,如果不是高中时阴差阳错成了同桌,沈晚星这样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走进她的生活。沈晚星太锋利,太鲜明,像一幅用色大胆的抽象画,有人避之不及,有人深深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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