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混沌遗刻，真意初成（1/2）

踏入“归墟”边缘的灰雾，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光线被扭曲、吞噬，视野压缩到不足十丈，再远处便是翻滚蠕动、仿佛拥有生命的浓稠灰暗。空气沉重粘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朽与混乱的气息，直侵肺腑，更试图钻入神魂。神识在这里受到极大压制，如同陷入泥沼，探查范围锐减，且不断被混乱的意念碎片干扰，传来无数癫狂的嘶吼与扭曲的幻象。

这便是“混沌气息”的侵蚀。无序、混乱、湮灭一切存在的根基。

林寒周身自动浮现一层薄薄的、由“源初灵焰”转化而来的乳白色光晕，将侵袭而来的混沌气息隔绝在外，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冷水滴入热油。混沌莲子（钥石）在丹田缓缓旋转，散发出朦胧的清光，稳固着识海，抵御着精神层面的污染。但即便如此，他仍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不适与压抑，仿佛自身存在的“秩序”正在被周遭的“混乱”缓慢消磨。

他按照玄尘子地图上标注的相对“安全”路径，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行进。脚下并非实地，而是一种类似流沙与胶质混合的、不断微微蠕动的灰黑色物质，踩上去软绵不受力，需时刻以灵力附着足底。

前行不足百里，异变陡生！

侧方灰雾剧烈翻滚，一道模糊的、不断变换形状的暗影嘶吼着扑出！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触手，时而如利齿，时而化作扭曲的面孔，散发着纯粹混乱与恶意的气息，直扑林寒头颅！正是一头被混沌彻底侵蚀、失去理智只余本能的“混沌生灵”！

林寒眼神一冷，不退反进，秋水长剑出鞘，剑身缭绕上一层纯净的“源初灵焰”，毫无花哨地一剑刺出！剑光过处，混沌雾气被灼烧净化，发出凄厉的嘶鸣。

嗤！

灵焰剑光精准刺入暗影核心。那混沌生灵发出无声的尖啸，形体剧烈扭曲，试图吞噬剑光，但在秩序之火的净化下迅速消融，化作一缕精纯但极度混乱的能量逸散。林寒手腕一抖，灵焰吞吐，将其彻底焚灭。

战斗短暂，却消耗不小。在此地，任何秩序力量的使用都被混沌环境压制，消耗倍增。而且，方才的动静似乎引来了更多窥视，灰雾深处传来令人不安的蠕动与低语。

林寒脸色微沉，加快脚步。越往深处，混沌气息越浓，压力越大，遭遇袭击的频率也在增加。有时是无形无质的意念冲击，有时是凝成实体的怪物，防不胜防。他仗着灵焰克制与身法精妙，屡次险险避开或击溃，但灵力与精神消耗急剧上升。

就在他感到有些吃力，考虑是否暂时退出休整时，前方灰雾忽然变得稀薄了一些。隐约可见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以及……一些矗立的黑影。

他谨慎靠近，穿过最后一片浓雾，眼前景象让他微微一怔。

这是一片不大的、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撑开的“净土”，约百丈方圆。地面不再是蠕动物质，而是坚硬的、布满龟裂的黑色岩石。在这片“净土”中央，散落着数十尊高大的、残缺不全的灰白色石像。

石像形态各异，有人形，有兽形，更有许多难以名状的怪异形态，但皆雕刻得古朴苍劲，蕴含着一丝亘古不变的韵味。它们大多破损严重，断裂倒塌，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烬，仿佛已在此沉寂了无尽岁月。然而，在这片混沌侵蚀一切的地域，它们却能保持相对完整，本身就已不凡。

更让林寒心惊的是，这些石像并非死物。它们残存的躯体内，隐隐散发出一缕缕极其微弱的、与周围混沌气息同源却更加凝练、更加……“有序”的波动？仿佛混沌中的定海神针。

他走近一尊相对完好的、呈盘坐冥想状的人形石像。石像面目模糊，但双手结着一个奇特的法印。当他的目光落在法印上时，怀中的混沌莲子猛地一震！

与此同时，那尊石像空洞的眼眶中，骤然亮起两点微弱的、混沌色的光芒！

嗡——！

一股庞大、古老、混乱却又带着某种奇异规律的意念洪流，猛地从石像中爆发，瞬间将林寒笼罩！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道韵、狂乱的嘶吼、以及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对抗混沌的意志碎片，疯狂涌入他的识海！

“混沌……非无序……乃万物之始……亦万物之终……”

“序与乱……阴与阳……相生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