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宗门登天榜大比(1/2)
晨光如金箔,薄薄地铺在玄枢宗千峰之巅的“九曜擂台”上。云海在脚下翻涌,似万匹素练奔流不息;风过松林,簌簌如古琴低吟,又似天地屏息,在等待一场剑与道、火与雷、瞬息与永恒的倾力相逢。
叶馨云立于擂台中央,青衫未染尘,发带微扬,眉目间不见锋芒,却自有山岳将倾而不崩的静气。她手中雷霆剑垂落身侧,剑尖轻点青石,一缕紫意悄然游走于刃脊,仿佛蛰伏的龙脉正缓缓苏醒。那不是寻常灵兵的威势,而是天劫淬炼过的意志,是空间褶皱里凝出的寒霜,是红莲业火焚尽妄念后余下的澄明——她以剑为心,以身为界,以瞬移为呼吸,以雷霆为脉搏,在元婴期的浩瀚星河中,独自劈开一道灼目的轨迹。
此前六战,皆非侥幸。第一场,对战符峰新锐,对方十张镇魂符叠成“幽冥锁魂阵”,阴风卷地、鬼影幢幢;她却足尖轻点,身形倏然消散于原地,再出现时已在阵眼之上,雷霆剑自上而下贯入符纸核心,雷光炸裂如春雷破冻,十符齐燃,灰烬未落,胜负已定。第二场,对阵丹鼎峰长老亲传,毒雾弥散,丹火如蛇信吞吐;她指尖一捻,红莲业火跃然掌心,不灼人,只焚毒——那火色赤中透金,焰心幽蓝,无声无息燎过雾障,毒气蒸腾成白烟,竟化作一缕清甜梅香。第三场,遇阵峰双子联手,阴阳二仪阵引动地脉震颤;她闭目三息,忽而睁眼,足下踏出七步北斗,每一步都踩在阵纹流转的“滞点”之上,空间微漾,阵基寸寸龟裂……如此一路行来,剑未饮血,却已令人心折;身未染尘,却已踏碎无数骄矜。她不是碾压,而是点化;不是征服,而是证道——以剑为尺,量尽同辈之高;以身为镜,照见己心之深。
前十之名,终如星坠玉盘,清越回响:叶馨云、凤晚、流云之、容离、欧阳霖、林业,及四位久居峰顶、少问世事的元婴后期巅峰修士——他们或曾独守寒潭三十年参悟水魄真意,或于地火熔窟中锻体百日不熄神识,或手握宗门秘传《太虚引星图》推演天机至双目泣血……此十人,皆非池中物,实乃玄枢宗元婴一境真正的脊梁。其中八人,俱是元婴巅峰,灵台如渊,法相若岳,举手投足间,灵压可令低阶弟子膝软跪地;唯叶馨云与凤晚,尚在元婴后期,却如两柄未开锋的绝世古剑,鞘中鸣啸,已惊四座。
而今,规则更迭,风云再起。循环积分制,非是单场定生死,而是以九战为经纬,织就一张精密如天罗的试炼之网。胜者得二分,败者零分,平局各取一分——看似公平,实则残酷。因无人能藏拙,无人可喘息,更无人能侥幸。每一场,都是对灵力储备、神识韧性、战术应变、心境澄明的全维叩问。九战之后,积分榜上,毫厘即生死,一分定乾坤。这已非比斗,而是以身为薪、以道为焰的九重炼心劫。
首战,流云之。
他踏入场中,银白器甲覆体,甲片如鳞,冷光凛冽,似将整座昆仑雪峰的寒意都凝于一身。周身七柄法器悬停浮转:青锋剑吞吐寒芒,玄铁刀横斩罡风,青铜鼎沉如山岳,碧玉箫隐有龙吟,墨鳞鞭暗藏毒刺,赤铜镜映照虚空,还有一枚玲珑玲铛,声未起,音波已先扰人神魂。七器各司其职,合则成阵,散则为兵,乃器峰百年不传之秘——“七星杀阵”。
“叶师妹,久仰你的剑道与雷霆剑。”他声音清越,却如金石相击,“今日我倒要见识一番,我磨练十年的术法,是否真不及你一剑之锋!”
叶馨云微微颔首,眸光沉静如古井:“流云师兄客气。”
话音未落,裁判袖袍一挥,钟声如雷贯耳。
流云之动了。非是疾掠,而是七器齐鸣!剑劈如电,刀砍似瀑,鼎砸若陨,箫音化刃,鞭影如网,镜光折射,铃声乱神——七道攻击,从七个不可预测的角度轰然压至,灵光炸裂,空气被撕扯出刺耳尖啸,擂台青砖寸寸皲裂,碎石如雨迸溅!
“器阵·七星杀!”他一声长啸,七器骤然升空,依北斗方位排布,灵力狂涌,阵图显化,星光垂落,竟在擂台上空凝出一方微型星穹!无数星光化作光矛,密如骤雨,倾泻而下——那是法则的具象,是器道登峰造极后的森然秩序。
叶馨云却未退。
她眸中冰蓝一闪,冰凝剑域,悍然展开!
刹那间,时间仿佛被冻住——星光光矛在半空凝滞,拖曳出晶莹剔透的冰晶尾迹;风声变缓,碎石悬停,连流云之额角一滴将坠未坠的汗珠,也裹着细小冰晶,悬于空中。这不是迟滞,而是领域对空间的温柔篡改,是剑心对天地节律的悄然校准。
与此同时,她身形已化作七道残影,在七星阵的缝隙间穿梭——不是闪避,而是丈量。每一次瞬移,都精准落在阵法灵力流转最薄弱的“息点”之上;每一次停顿,都恰如其分地让开最凌厉的锋芒。雷霆剑在她手中轻颤,紫雷与冰蓝剑气缠绕升腾,如双龙交颈,既刚且柔。剑尖轻点,一柄袭来的青锋剑嗡然哀鸣,倒飞而回;剑脊一拍,玄铁刀偏斜三寸,劈入地面,轰出丈许深坑;剑鞘横格,青铜鼎撞上鞘身,竟震得鼎身嗡嗡作响,灵光黯淡三分……
“只会躲吗?”流云之眼中掠过一丝焦灼,双手结印,七星阵骤然收缩!星光不再倾泻,而是在阵心疯狂压缩,凝成一颗炽白耀目的光球,威压暴涨十倍,空气被碾成真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给我破!”
叶馨云笑了。
那笑容极淡,却如冰河乍裂,春雷初动。
她不再瞬移,不再格挡。
体内天雷灵力如怒江决堤,奔涌四肢百骸;丹田深处,一朵赤金莲焰无声绽放,莲瓣舒展,幽光流转——红莲业火,焚尽虚妄,不伤本源,却专克万法根基。
火焰与雷光,一者炽烈如心火,一者暴烈如天刑,此刻竟在雷霆剑上奇异地交融、升腾、蜕变!剑身通体泛起紫金色光晕,光晕之外,细密电弧噼啪跳跃,焰心之内,金莲虚影徐徐旋转。整柄剑,已非兵刃,而是一道浓缩的天劫,一束凝练的道果。
她挥剑。
不是劈,不是刺,而是“撒”。
“空间剑雨。”
剑锋轻颤,空间随之共鸣。擂台之上,空气被无形之力撕裂、折叠、压缩,化作亿万道细如牛毛、寒如霜刃的微型剑气;它们并非凭空而生,而是从每一寸被扭曲的空间褶皱里“析出”,如春蚕吐丝,如星尘聚拢,如时光本身在剑意牵引下,凝成漫天银雨。
雨落。
紫金剑雨,撞上炽白光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悠长、沉郁、仿佛来自洪荒深处的“嗡——”鸣。
光球剧烈震颤,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七柄法器同时悲鸣,灵光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魂。
流云之脸色骤变,喉头一甜,强行咽下逆血。他拼尽全力催动灵力,欲稳住阵心——却见眼前人影已杳。
瞬移。
不是前方,不是左右,而是——身后。
叶馨云已立于他脊背三寸之处,雷霆剑挟着紫金焰与万钧雷势,直刺后心!剑未至,灼热与麻痹已如潮水般浸透他的护体灵光。
“不好!”他仓促转身,一面古铜色玄龟盾牌自袖中激射而出,瞬间放大,挡于身后。
“铛——!!!”
金铁交鸣之声,竟似龙吟虎啸!
红莲业火顺着盾面疯狂蔓延,所过之处,铜绿剥落,灵纹焦黑;紫雷则如活物钻入盾心,沿着灵力脉络狂暴奔袭!盾牌剧烈震颤,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流云之双臂剧震,五指痉挛,鲜血自指尖迸射,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踉跄倒退七步,喉头一甜,鲜血终于溢出唇角,染红胸前银甲。
他抬眼,望向叶馨云手中那柄仍在吞吐紫金光焰的剑,瞳孔深处,是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这……这火焰……是异火?!”
叶馨云未答。
答,已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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