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药？毒药？（1/2）

霍去病仍不放心，转向刚刚恢复些许意识的苏沐禾：阿禾，你觉得如何？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方才在洞穴中，眼看着苏沐禾为了采摘朱果而被毒蛇所伤，那一刻的心悸至今未平。

此刻见苏沐禾悠悠转醒，霍去病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却仍不敢完全放下戒备。

苏沐禾虚弱地睁开眼，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待看清眼前人是霍去病后，眼中闪过一丝安心。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凭着医者的本能，仔细嗅了嗅药汁的气味，又观察其色泽，这才微微点头。

药性温和，配伍得当。苏沐禾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专业的确信，试试吧。

得到苏沐禾的确认，霍去病这才退开半步，但那双锐利的眼睛仍如鹰隼般紧盯着灼的每一个动作。

在这个陌生的地下洞穴，面对这个神秘的少年，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少年灼对霍去病的戒备不以为意，反而对他的谨慎流露出几分欣赏。

他小心地扶起苏沐禾，将药汁缓缓喂入他口中，动作轻柔而熟练。

随后，他又取出特制的药膏，仔细敷在苏沐禾手臂的伤口上。

奇迹很快发生了。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苏沐禾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黑纹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原本急促而微弱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悠长。

服下后约莫半个时辰便会完全见效。灼说着，又在伤口上敷上一层新的药膏。

这药药性特殊，需要分层渗透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霍去病沉默地守在石床边，目光须臾不离。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亲眼见证着苏沐禾脸上那不正常的青黑之气逐渐褪去，苍白如纸的肤色重新泛起生命的红润。

这一刻，他才真正相信这个神秘少年确实有救人之能。

果然，将近半个时辰时，苏沐禾的眼睫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阿禾！霍去病立即俯身，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而复得的沙哑，感觉如何？

苏沐禾的眼神初时有些茫然，待看清周遭环境后，逐渐恢复了清明。

他第一时间竟是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臂，不可思议地看着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只留下一道浅疤的小臂，然后猛地望向灼。

太神奇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这解毒速度，堪比血清了。简直闻所未闻！

他先是仔细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药香，眉头微蹙，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异。

他强撑着坐起身，仔细观察碗底残留的药汁色泽，那是一种他从未在任何医典上读到过的、介于朱红与赤金之间的奇异色彩。

这...主药是七叶凤尾蕨，用以中和血毒、护住心脉...但不对，苏沐禾的声音虽弱，却带着医者发现未知药材时的急切与专注，他仔细回味着。

其中还蕴含着一股更精纯、更奇特的药力，性味甘苦相兼，气薄味厚，其色如金赤...是石斛？不，我从未见过这种石斛！

他忍不住用现代药学知识分析起来：七叶凤尾蕨我能理解，但那股石斛般的药力...带着奇特的清香，似乎混合了至少三种我没接触过的活性成分。这配伍原理...完全超出《本草纲目》的记载了。

灼闻言一怔，眼中闪过诧异：先生竟能尝出七叶凤尾蕨？还能分辨出石斛之味？

侥幸识得凤尾蕨。苏沐禾含糊带过，继续追问：但这石斛绝非寻常，它似乎...有专门针对神经毒素的成分？还有能协同分解血液毒素的独特物质？

他说的某些词汇让在场众人都露出困惑之色。苏沐禾这才意识到又说漏嘴了，赶紧简化说法：我的意思是，这药能同时化解多种剧毒，关键在于这特殊的石斛，对吧？

灼的眼中已满是震惊：先生真乃神人！此药主材确是七叶凤尾蕨，但真正的精髓，在于加入了‘赤冠石斛’。先生所感不差，赤冠石斛正是能同时化解血毒和神经毒的关键！

赤冠石斛？苏沐禾在记忆库里搜索不到这个名词，职业病顿时发作：生长环境有什么特殊要求？有效成分是什么？作用机理...

话说到一半，他才想起现在的处境，赶紧打住，但那双眼睛仍然闪烁着对未知知识的渴望。

灼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讶，随即化为一种遇到知音的赞赏。

他没想到此人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仅凭望闻就能判断到这等地步。

赤冠石斛？苏沐禾又喃喃重复，迅速在脑中搜索，却一无所获，抬眼求助灼：《神农本草经》、《灵枢》...没看到过。它生长在何处？专解蛇毒的吗？

灼略一沉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来这所为何事？

为寻赤阳朱果。霍去病代他答道，目光锐利如鹰。

传闻此物可解百毒。

赤阳朱果？灼的唇角勾起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冷笑。

寻它作何？制作长生药吗？

不！是为了救他！苏沐禾立刻解释，声音因急切而提高。

他身中饨脉散之毒，只有赤阳朱果能解。

灼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他猛地转头看向霍去病，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审视。

灼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你是何人？

他上前两步，仔细打量着霍去病，目光锐利如刀：那赤阳朱果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而是剧毒之源。

什么？苏沐禾震惊地睁大眼睛。

这怎么可能...

鸡冠蛇因常年守护朱果，吸食其散发的异香，体内才孕育出这等混合剧毒。灼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带着洞悉真相的嘲讽。

而我这赤冠石斛，恰是生于朱果根系三尺之下，专克其毒性的天生解药。

这个颠覆性的认知让苏沐禾倒吸一口凉气。他回想起在洞穴中被朱果异香迷惑心智的经历，此刻终于恍然大悟。

所以...那朱果的香气...苏沐禾喃喃道。

正是诱发毒素发作的引子。灼接话道。

你们若真采了朱果服下，此刻早已毒发身亡。

洞窟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温泉汩汩的水流声。

霍去病面沉如水，这个真相显然也在他意料之外。

霍去病眼神深邃，追问道：你既知真相，为何不阻止他人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