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互诉心意(2/2)

“我的命,是你从鬼门关抢回来的。”他的指尖抚过苏沐禾的后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我的心,也是因你才重新活过来的。未来我是你的,你不能丢下我。”

他顿了顿,声音低哑下去,却更添几分沉甸甸的分量:“所以,没有‘说不定就回去’。你的归处就在这里,在我身边。”

苏沐禾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酸又胀。

他从未见过霍去病如此外露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与不安。这份激烈的反应,比任何平静的接纳都更直接地击中了他,让他明白,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远比想象的更重。

“我……”他嗓子发紧,想说那只是一句无心的假设,想说穿越这种玄乎其玄的事哪能由得自己选择,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更真实的喟叹,“我只是……偶尔会觉得不真实。像一场过于漫长的梦。”

“那就把它变成真的。”霍去病的语气不容置喙。他握住苏沐禾的手,带着厚茧的拇指摩挲着他的虎口,那触感清晰而实在,“感受这温度,这心跳,这风雨声,还有我。”

他将苏沐禾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传来沉稳有力的搏动。“这里因你跳动的每一下,都是真的。我们一起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经历过的生死,都是真的。你救下的性命,你存在的痕迹,也都是真的。”

“阿禾,”他的声音终于缓和下来,带上一丝疲惫后的柔软,还有更深的笃定,“我知道你来的那个世界一定非常好,但在这里,你有我。我会让你在这里的每一日,都踏实、温暖,都值得。”

苏沐禾的视线模糊了。他反手握紧霍去病的手,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嗯,不回去了。这里有……这里有比回去更重要的人。”

霍去病紧绷的身体这才缓缓放松下来。他将苏沐禾重新拥入怀中,这次的动作轻柔了许多,却依旧紧密,仿佛要将刚才那一瞬间可能失去的恐慌都弥补回来。

“记住你的话。”他在苏沐禾耳边低语,气息温热。

“记住了。”苏沐禾将脸埋在他颈窝,深吸一口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忽然觉得,异世飘零的惶惑,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沉甸甸的锚点。

山洞外,最后几滴残雨落下,万籁俱寂。洞内,篝火渐弱,余温犹存。相拥的两人在静谧中分享着彼此的心跳与体温,所有的秘密、不安、以及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遥远距离,都被这个温暖而坚定的怀抱消弭。

未来或许仍有风雨,但至少此刻,他们拥有了彼此,也拥有了共同面对一切的勇气。霍去病没有再追问更多关于那个世界的细节,对他而言,苏沐禾的过去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的现在与将来,而这两者,都将与自己紧密相连。

良久,霍去病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与决断:

“冠军侯霍去病已埋骨大漠。从今往后,我只是你的,只是李定朔。等南疆事了,我便陪你看遍这万里山河,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这一次,苏沐禾没有任何犹豫。他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中精准地找到霍去病的唇,主动而轻柔地印了上去。这是一个笨拙却无比真诚的吻,带着泪水的微咸与承诺的甘甜。

霍去病微微一怔,随即以更深的热情回应了这个吻。手臂环紧,将这个决定与他共度此生的人,更深地拥入自己的生命之中。

夜色温柔,星河在天幕上无声流转,见证着这跨越了时空的相遇与相守。山洞之外,是属于他们的、崭新而广阔的天地。

夜色在温存与誓言中悄然褪去,天光微熹时,苏沐禾先醒了。他发现自己依然蜷在霍去病怀里,脸颊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耳边是沉稳的心跳。

晨间的凉意被隔绝在外,只有一种暖洋洋的、让人懒怠动弹的舒适。

他微微动了动,头顶立刻传来带着睡意的低哑声音:“醒了?”

“嗯。”苏沐禾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起身的意思。昨夜的交心与亲密还萦绕在心头,让此刻的依偎显得格外珍贵。他伸出食指,无意识地戳了戳霍去病衣襟上的纹路。

霍去病低头看他,眼底还残留着一丝初醒的慵懒,但更多的是温柔。

他抬手理了理苏沐禾睡得有些乱翘的头发:“还冷么?”

“不冷,暖和得很。”苏沐禾实话实说,甚至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像只贪恋热源的猫。

霍去病被他这小动作逗得眼底笑意更深,手臂紧了紧,让他贴得更舒服些,也不急着起身。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听着洞外渐渐清晰的鸟鸣,享受着风雨过后的安宁晨光。

良久,苏沐禾才轻轻叹口气:“该起了,还得赶路。”

“不急。”霍去病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松开手,率先坐起身,又伸手将苏沐禾拉起来,“先吃点东西。”

火堆早已熄灭,只剩灰烬。霍去病重新生了火,将昨日剩下的干粮烤热,又用皮囊接了洞外干净的雨水,烧热后递给苏沐禾。

简单的早餐,却因为身边人细致周到的照顾而显得格外可口。

苏沐禾小口喝着热水,看着霍去病整理行装时利落挺拔的背影,心中充盈着一种安稳的幸福感。

“对了,”苏沐禾忽然想起什么,从自己的医药箱里翻出一个小巧的皮质盒子,递给霍去病,“这个给你。”

霍去病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以特殊手法鞣制过的、极薄的皮制护腕,颜色深黑,触感柔韧却坚韧,边缘用暗线缝制,针脚细密。“这是?”

“我用几种特殊的药材和油脂处理过的皮子做的,”苏沐禾解释道,眼睛亮晶晶的,“防水,防一般刀剑割伤,还能防一些毒虫叮咬和瘴气侵染。你常年握兵器,手腕易伤,戴着这个能好些。里面我还衬了一层软垫,缓冲效果不错。”

霍去病摩挲着那对护腕,入手微凉,但很快便染上他的体温。他能看出制作极其用心,不仅实用,样式也简洁大方。“你何时做的?”

“去看灼的时候,我之前托他帮我鞣制的皮子,上次去的时候他阿妹帮我缝好了雏形,这些天我自己沿着她打好针眼把它缝结实了。”苏沐禾有点不好意思,“手艺可能比不上专门的匠人,但用料和药效绝对好。”

霍去病没说话,直接解开自己原有的护腕,将这一对仔细戴上。尺寸竟是分毫不差,贴合手腕,活动起来毫无滞涩感。

“很好。”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抬眼看向苏沐禾,眼神深邃,“谢谢。”

“你喜欢就好。”苏沐禾见他戴上,心里也高兴。这不仅仅是一件护具,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标记与守护。

收拾停当,两人牵马走出山洞。雨后山林,万物清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点。

霍去病把行李绑在苏沐禾的马上,自己翻身上马,向苏沐禾伸出手。苏沐禾握住,借力上马,自然而然地坐在他身前。

这一次,霍去病的手臂环过来时,苏沐禾甚至主动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完全嵌入那个令人安心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