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七岁生日（2/2）

陆时晚打开，里面是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一颗设计极其简约的、镶嵌着细小钻石的星星，在餐厅昏黄的光线下，流转着低调而璀璨的光芒。

旁边，还有一张本市最高建筑——星空观景台的终身vip通行证。

“生日快乐，晚晚。”沈承聿看着她，目光深沉，“十七岁了，是大姑娘了。”

他的称呼，从连名带姓的“陆时晚”，变成了更加亲近的“晚晚”。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正式的、仿佛宣告般的意味。

陆时晚握着那条冰凉而贵重的项链，看着那张象征着无限次接近星空的通行证，眼眶微微发热。

这份礼物，不仅仅昂贵，更代表着他懂她，支持她，并且，用一种含蓄的方式，承认了她的成长。

“谢谢……叔叔。”她声音哽咽，除了谢谢，不知还能说什么。

沈承聿拿起项链，绕到她身后，动作轻柔地替她戴上。

微凉的铂金链子贴上她温热的肌肤，那颗星星吊坠恰好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之间。

他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后颈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微不可察的颤栗。

两人都因为这短暂的接触而微微一僵。

沈承聿很快回到座位，神色如常。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和鼻尖萦绕的、她身上淡淡的少女馨香，让他的心跳漏了多少拍。

晚餐在一种温馨又带着一丝莫名紧绷的气氛中结束。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异常沉默。车窗外是流动的城市光河，车内只有舒缓的音乐和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陆时晚的手指一直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间的星星吊坠，心里充满了某种饱胀的、酸涩又甜蜜的情绪。

回到家，公寓里一片安静。周阿姨已经下班了。

“不早了，去休息吧。”沈承聿站在玄关，对她说道。

“叔叔，”陆时晚却鼓起勇气叫住了他，她转过身，仰头看着他，在玄关暖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和酒后的微醺，“今天……今天我很快乐！谢谢你。”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迷离又专注，那里面涌动的情感，几乎要满溢出来。

沈承聿看着她，看着这个在他眼前一点点绽放的少女，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依赖和……某种超越了依赖的东西。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底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致。

他几乎能听到它发出濒临断裂的嗡鸣。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危险。

最终，他只是抬起手，非常非常轻地，用指节拂过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

“快去睡。”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克制的暗流。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仿佛再多停留一秒，多看她一眼，那苦苦筑建的堤坝就会彻底崩塌。

陆时晚站在原地，感受着额间那转瞬即逝的、却灼烫无比的触感，看着他几乎是逃离的背影，心里那点微醺的勇气渐渐被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茫然取代。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他刚才拂过的地方，又摸了摸锁骨间的星星。

生日的烛火已经熄灭，盛宴已然落幕。

但有一种无声的惊雷，却在这一夜，重重地叩响了两扇紧闭的心门。

一门之内，沈承聿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她那双映着烛光、仿佛盛满了整个星河的眸子，和她微醺仰望着他的、毫无防备的模样。

一种陌生的、汹涌的渴望，如同黑夜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另一门之外，陆时晚抚摸着冰冷的星星吊坠，心底那份朦胧的情感，在酒精和今晚所有温柔的催化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疼痛。

十七岁的生日，像一道分水岭。

有些东西，再也无法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