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道德绝境（1/2）

“他反抗！他想抢枪！”王烁的吼声在仓库里激起回音，他胡乱指向黑暗的角落，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梭温和两名内保科人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眼前的黑暗混乱弄得一愣，手电筒的光柱立刻顺着他指的方向扫去，在堆积如山的废弃杂物上投下晃动不安的光斑。

“跑了？怎么可能？！”梭温又惊又怒，声音尖利，“他手被绑着！林默，到底怎么回事？！”他手中的枪口虽然还对着黑暗处，但怀疑的目光已经像刀子一样刮向王烁。

“我也不知道！”王烁维持着惊魂未定的表情，甚至恰到好处地让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他指着地上被割断的绳索，“他突然就挣开了……像发了疯一样扑过来……我……我下意识就开了枪，没打中……”他展示了一下手中还在冒着淡淡青烟的手枪，以及地上散落的、来自破碎灯泡的玻璃碎片。这番说辞，配合现场的“证据”，勉强能将刚才的枪声和黑暗解释过去。

【系统辅助：微表情控制增强，生理指标模拟‘受惊后肾上腺素激增’状态。提示：目标人物（技术员）目前位于右后方废弃木箱堆叠区，生命体征稳定，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系统的提示让王烁稍微安心，至少那年轻人暂时安全。

一名内保科人员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绳索的断口，眉头紧锁：“切口很整齐，不像是挣断的……”他抬起头，狐疑地看向王烁。

压力瞬间回到了王烁身上。梭温的目光也变得愈发锐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烁脑中灵光一闪，他猛地用脚踢了一下旁边一个锈蚀的铁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同时指着那个方向大喊：“那边有动静！”

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那名蹲着检查绳索的内保科人员，都被这声巨响和呼喊吸引了过去。手电光立刻转向铁桶方向。

趁着这短暂的、由他自己创造的混乱间隙，王烁迅速对着系统下达指令：【系统！立刻模拟一段轻微、断续的、类似受伤动物或人移动的摩擦声和压抑喘息声，从铁桶后方约五米处发出！持续时间三秒！】

【指令收到！环境声波模拟启动……】

一阵细微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拖拽着移动，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从黑暗深处传来，清晰地传入梭温和内保科人员的耳中。

“在那边！”梭温精神一振，也顾不得再细究绳索的问题，对着两名手下吼道，“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两名内保科人员立刻端枪，呈战术队形，小心翼翼地朝着声源方向包抄过去。梭温也举着枪，紧张地跟在后面。

王烁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杂物的阴影里，心中稍定，但丝毫不敢放松。这只是权宜之计，拖延不了多久。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让自己和那个年轻技术员都能离开这个死亡陷阱。

他缓缓移动脚步，看似也在配合搜索，实则悄无声息地向着年轻技术员藏身的方向靠近。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耳边轰鸣，也能听到远处梭温等人搜索时踢到杂物的声响，以及他们压低声音的交流。

“这边没有……”

“去那边看看！”

“妈的，这鬼地方太黑了！”

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王烁的内心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选项b带来的巨大风险如同冰冷的海水，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95%的暴露风险，低于15%的生存概率……这些冰冷的数字反复在他脑海中盘旋。他刚才的选择，真的正确吗？为了一个或许并非完全无辜、但罪不至死的年轻人，赌上自己的性命和整个任务，值得吗？

他想起了赵静“不惜一切代价”的指令。如果他死在这里，“天使”的数据拿不到，陈教授救不出，阿雅和那些证据也可能随之湮灭……这个代价，他承受得起吗？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和自我怀疑攫住了他。他仿佛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无论向前向后，都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杀人，他做不到；等死，他不甘心。

【警告：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剧烈，出现决策后应激及道德反刍现象。逻辑提示：选项b已确认，回溯性纠结将消耗宝贵认知资源，增加当前风险。建议：聚焦于如何提升现有方案成功率。】

系统的声音将他从精神内耗中猛地拉回现实。是的，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再次高速运转。他需要利用眼前的一切条件。

他注意到梭温因为恐惧和紧张，已经逐渐和两名内保科人员拉开了一点距离，落在了后面，正一边用手电四处乱照，一边不安地回头看向仓库大门方向，似乎萌生了退意。

这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