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业绩为王（2/2）

画面切换到另一个监控视角，那是一个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灯泡的小黑屋。小陈被推了进去，门被重重关上。一个红色的、写着“零业绩”的牌子挂在了门外。

“‘反思间’……红牌……是什么意思？”梅的声音有些发抖，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苏奇督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挂红牌，意味着他是最底层的废物。关进‘反思间’，不给水，不给饭，电击‘帮助’他清醒头脑，直到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承诺在下个周期内完成双倍业绩为止。如果还是完不成……”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含义让人不寒而栗。

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站起来：“爸爸！这是虐待！这会死人的！”

“那又怎么样？”苏奇督的目光锐利起来，“梅，我早就告诉过你，这里是丛林！弱肉强食！他完不成业绩，浪费我的粮食和资源，就是该死的废物！他的死，如果能激励其他人拼命搞钱，那就是他最后的价值！”

“可是……”

“没有可是！”苏奇督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知道我们这个月还差多少业绩吗？八百万！八百万！如果月底前补不上这个窟窿，你和我，都不会好过！‘宋先生’的规矩，比我这里，要严厉一百倍！”

他最后那句话，像是沉重的石头砸在梅的心上。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身体微微摇晃。王烁适时地上前一步，虚扶了她一下。

苏奇督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梅，我知道你心善。但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改变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回去休息吧，记住，不要再质疑这里的规矩。”

梅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书房，王烁沉默地跟在后面。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走到花园里，晚风吹拂，却带不走一丝闷热。梅突然停下，转过身，眼睛红红地看着王烁：“阿成，你听到了吗？‘反思间’……红牌……他们会打死他的，对不对？”

王烁看着眼前这个挣扎在残酷现实与残留良知之间的女孩，心中复杂。他不能告诉她真相，也不能给予虚假的安慰。他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如同坚固的磐石，承载着她的无措。

“你说话啊！阿成！”梅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是不是也觉得，完不成业绩的人，就该死？”

王烁深吸一口气，迎上她的目光，用他那沙哑而平稳的语调，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在山里，狼抓不到猎物，会饿死。但狼，不会把抓不到猎物的同类，活活折磨死。”

他的话很轻，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梅混乱的思绪。她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王烁。是啊，即使是野兽，也有其生存的法则，但这里的“规矩”，却比野兽更加残忍和扭曲。

就在这时，办公区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夜空，随即又戛然而止！

梅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惨白如纸。她明白，那声惨叫，很可能就来自那个被挂上“红牌”的小陈。

王烁的目光也投向那个方向，数据视野中，系统冷静地记录着这一切，包括那声惨叫的声波频率和大致来源方位。他袖中的拳头悄然握紧，指甲陷入掌心。

业绩为王。在这四个字背后，是无数被榨干钱财的国内同胞，是无数被摧毁灵魂和肉体的“狗推”，是用鲜血和生命堆砌起来的罪恶高塔。

梅无力地靠在廊柱上，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业绩……业绩……”她喃喃自语，“难道除了骗人，除了这样……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王烁站在她身后，如同沉默的守护者，也如同冷酷的记录者。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包括梅的痛苦和迷茫，包括苏奇督的冷酷和压力，更包括这座魔窟在“业绩”驱动下运转的、血淋淋的齿轮。

【关键信息记录：确认“宋先生”为更高层级压力来源。“反思间”及“红牌”制度为高强度压迫手段。当前月度业绩缺口：八百万。】

【行为模式分析：苏奇督在高压下更易暴露其残忍本性及对“宋先生”的畏惧。梅的良知与现实的冲突加剧，可作为潜在突破口。】

夜色渐深，办公区的灯火依旧通明，那疯狂的嗡鸣似乎永无止境。业绩的压力，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不仅勒在那些“狗推”的脖子上，也勒在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心上，包括看似超然的王烁。他必须更快，在这座地狱被业绩的火焰彻底吞噬之前，找到出路。

28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