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破生阵,出骨海(1/2)

那捧灰白色的粉尘,安静地躺在石台上,仿佛只是岁月留下的尘埃,而不是一个耗尽百年的执念。

“云遮月……溪照雪……”

我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六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脑子里最深的地方。

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山歌!

这是暗语!是信号!

二叔公喝醉了念叨了十几年,他不是在发酒疯,他是在等!等一个能听懂这句诗的人,或者,是在提醒我什么!

云溪道人……这老道士……二叔公……他们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操,光子,你魔怔了?”肥龙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力道不小,“人都死透了,还琢磨他那两句屁话干嘛?赶紧想办法出去啊!这鬼地方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了!”

他这一巴掌,把我从混乱的思绪里拽了出来。

我环顾四周,这间晶莹剔透的石室,在失去了那道残识之后,显得更加空旷和死寂。之前那股阴冷的怨气虽然让人不舒服,但至少证明这里还有“活物”。

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就像是被封在琥珀里的虫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怎么出去?”阿虎瓮声瓮气地问,他跟阿豹一左一右,警惕着四周,生怕再从哪个角落里蹦出个铁甲人。

安娜走到那面我们进来的青铜门前,伸手摸了摸,摇了摇头:“门从外面被锁死了,而且结构变了,打不开。”

我走到那老道士化成的灰烬前,心里一团乱麻。

他既然留下了最后的信号,没道理会把我们困死在这里。这不合逻辑。

“云遮月,溪照雪……”我又念了一遍。

也许,线索就在这六个字里。

可这六个字能有什么用?开门的咒语?

我试着将真气灌注到声音里,对着石室大喊了一遍:“云遮月!溪照雪!”

回音在水晶墙壁间来回碰撞,除此之外,屁用没有。

“光子,你搁这儿对对子呢?”肥龙一脸无语,“要不我给你对个下联?风吹腚,蛋着凉?”

“你给我闭嘴!”我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我现在心烦意乱,这死胖子还在旁边插科打诨。

难道是我想错了?那老道士临死前,只是单纯地抒发一下情感?

不可能!

他最后的语气,那种释然和解脱,绝对是完成了某种“任务”后的状态。他的任务,就是把“窥天盒”交给我,并且把这句诗告诉我!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师父教我的东西,一遍遍在脑子里过。符咒,阵法,吐纳,观想……

等等!

我胸口的六棱镇魂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微微发烫,只是我心神大乱,一直没注意。

这东西,从我们进入这片枯骨平原开始,就没消停过。

我一把将镇魂锥从脖子上扯了下来,握在手心。

那股熟悉的灼热感再次传来。

我盯着石台上那捧灰白色的粉尘,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那老道士的残识,是靠着这具不腐的肉身和百年的执念才得以留存。现在他执念消散,肉身成灰,但构成他身体的“能量”或者说“信息”,会不会还残留了一部分?

就像手机关机了,但里面的数据还在。

而我的镇魂锥,安娜的青铜片,都是所谓的“钥匙”。

钥匙,不光能开锁,或许……还能读取信息?

我不再犹豫,握着镇魂锥,缓缓地伸向那捧骨灰。

“光子,你干嘛?想给他扬了?”肥龙紧张地问。

我没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手。

就在镇魂锥的尖端,即将触碰到那捧粉尘的瞬间——

嗡!

一声奇异的低鸣,不是从耳朵听到,而是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我手里的镇魂锥像是被激活了一样,前端的六个棱面同时亮起微弱的白光。

石台上的那捧粉尘,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无风自动,缓缓地悬浮了起来,在空中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我靠!又来?!”肥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虎和阿豹也瞬间摆出了防御姿态。

“别紧张!”我立刻喊道,“他没有恶意!”

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之前那老道士的残识,充满了阴冷、怨毒和疯狂。而眼前这个由粉尘构成的轮廓,却空洞、死寂,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程序。

那个模糊的轮廓动了。

他抬起“手”,指向石室的穹顶。

一个嘶哑、空洞,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开来。

“出路,不在门,在阵。”

“此地为‘生’阵阵眼,亦是出口。”

“以白杨为引,可破阵而出。”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老旧收音机。

“正殿之外,寻第一株白杨。”

“沿正南而行,二百三十七步一株,不可多,不可少。”

“数至第十六株,转向东偏三十度,三百一十九步一株。”

“再数至第十六株,再转向东偏三十度。”

“直至正东方向,阵法自解。”

话音落下,那个由粉尘构成的轮廓“哗啦”一声,彻底散开,重新落回石台,再无半点动静。

我手里的镇魂锥,也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样子。

石室里,一片死寂。

“听……听明白了吗?”肥龙结结巴巴地问,脸色发白。

我点了点头,把那几句关键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步数,数量,角度,一个都不能错。

这根本不是什么寻路指南,这是一套解开大型阵法的口诀!

那老道士,把离开的方法,用这种方式留了下来。他应该是算到了,只有同为六大家族后人,手持“钥匙”的我,才能激活他留下的最后信息。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肥龙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再不走,天知道这鬼地方还会不会有别的幺蛾子!”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

所谓的“正殿”,应该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堆满宝藏的巨大地下空间。

回到那里,果然,在成堆的金银珠宝旁边,我们看到了那两具被我们打碎的铁甲人残骸,还有那两口空空如也的石棺。

“他说的白杨树在哪儿?”阿豹环顾四周,这里除了金子就是兵器,哪有树的影子。

我走到那个被我用剑气劈开的入口处,向外望去。

外面是茫茫的骨海,天色灰蒙蒙的,一派死气沉沉。

“他说的是‘正殿之外’。”安娜提醒道。

我明白了。

我们现在身处塔内,要到塔的外面去。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走出了那座漆黑的古塔。

站在塔下,一股荒凉、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入眼所及,是无边无际的森森白骨,一直延伸到天际。

“哪儿有白杨树?”肥龙伸长了脖子四处瞅,“这鬼地方连根草都不长!”

他说的是实话。

这片百万枯骨平原,寸草不生,死寂得令人发指。

“分头找!”我当机立断。

我们四散开来,以古塔为中心,向外辐射寻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也一点点往下沉。

难道那老道士在耍我们?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安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里!”

我们立刻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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