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暗流初涌(1/2)

欧罗巴,雾霾笼罩下的古国腹地。

一座名为暮鸦堡的古老建筑,沉默地矗立在山丘之上。

厚重的石墙爬满了藤蔓和苔藓,诉说着时光的侵蚀。

这里曾经是某个显赫伯爵的封地,如今早已没落凋零,只剩下一个空壳般的世袭头衔和一位年迈的管家。

威廉·冯·霍恩海姆,是这个没落家族名义上的最后一位继承人。

他身形瘦削,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眼底深处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暮气。

他穿着明显过时的旧式礼服,独自坐在空旷的宴会厅长桌尽头。

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却驱不散弥漫在巨大石柱间的寒意。

长桌另一头,摆放着几幅他从未见过的先祖肖像。

“少爷,您的茶。”老管家塞缪尔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头发花白,穿着一身老式管家服,动作带着一种刻板的恭敬。

他将一杯冒着微弱热气的红茶放在威廉手边。

威廉没有动那杯茶,目光扫过塞缪尔。

“塞缪尔,藏书室最近整理得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

家族的财富早已在几代人的挥霍下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处微薄田产租金支撑着这座古堡的运转。

威廉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着这摇摇欲坠的体面,以及整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家族遗物,试图从中挖掘出一点能证明这个姓氏并非彻底一文不值的荣光。

塞缪尔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一丝复杂情绪飞快闪过。

“回少爷,还在清理东侧最里间那些百年未曾动过的旧箱子,里面多是些无用之物。”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不过,前几天我发现了一卷不太寻常的东西。”

“哦?”威廉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拿来看看。”

塞缪尔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还是微微躬身道:“是,少爷。”

他转身离开,步伐比平时沉重了几分。

片刻后,他捧着一个深色的木托盘回来,托盘上放着一卷羊皮卷轴。

威廉示意塞缪尔将托盘放在桌上,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羊皮卷时,一股阴寒的气息仿佛顺着指尖爬了上来,让他下意识地想缩回手。

“就是它?”威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是的,少爷。”塞缪尔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不敢直视那卷轴。

“羊皮卷上面的文字很古老,也很邪异。老仆觉得,还是处理掉为好。”

“邪异?”威廉的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

一个连维持城堡供暖都捉襟见肘的没落贵族,还有什么资格去嫌弃祖先遗留下来的邪异?

这或许就是霍恩海姆家族最后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了,他解开了那根缠绕的黑色丝带。

羊皮卷轴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种极其古老充满了原始蛮荒气息的卢恩符文变体。

这些符文如同盘踞的毒蛇,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恶意。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符文旁边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插图。

扭曲怪异的人体解剖图,展示着肌肉、骨骼和内脏以非人的方式变异。

一个介于人狼之间的生物在月光下仰天咆哮,旁边还有描绘着血腥仪式的场景,祭坛、利刃、流淌的暗红液体。

威廉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塞缪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惧。

卷轴的核心位置,用更大更醒目的暗红符文书写着一行标题,旁边有潦草的通用语注释:《基础妖鬼血脉唤醒(危险)》。

下面的文字和图形,详细描述了一种通过特定的呼吸节奏、精神引导。

要求使用者必须具备强烈的生存渴望或对力量的极端饥渴,配合月相变化和某种蕴含生命精华的媒介,来刺激唤醒体内异变之源的禁忌法门。

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不祥的气息,仿佛在引诱人踏入深渊。

“妖鬼血脉?”威廉低声念出那个注释,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

但一种病态的好奇和一种对力量的隐秘渴望,却如同毒草般在心底悄然滋生。

霍恩海姆家族,难道体内真的流淌着非人的血液?这卷轴就是证明?就是改变他命运的唯一钥匙?

“少爷!这,这是邪物,是诅咒啊。”

塞缪尔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指着卷轴上那些血腥的图画和扭曲的符文,颤颤巍巍的说道。

“家族历史上那位痴迷黑魔法最终招致灾祸,被秘密处决的先祖,一定和它有关,烧掉它,趁现在还来得及!”

“烧掉?”威廉猛地抬起头,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老管家,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空洞,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烧掉霍恩海姆家族最后一点秘密?烧掉可能存在的力量?”

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羊皮卷,那阴冷粗糙的触感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灼烧着他的掌心。

“你出去,塞缪尔。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塞缪尔看着少爷眼中那陌生疯狂的样子,嘴唇哆嗦着,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无尽忧虑地鞠了一躬,脚步沉重地退出了空旷阴冷的宴会厅。

威廉独自一人坐在长桌尽头,壁炉的火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

他死死盯着摊开的羊皮卷,那血腥的图画和扭曲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低语。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试图将他淹没。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从心中升起,对彻底改变命运的渴望,对获得足以洗刷家族耻辱、重现昔日荣光的极端饥渴像疯长的藤蔓一般,不断缠绕着他的心脏。

“生存渴望,力量饥渴。”

威廉低下头喃喃自语,卷轴上的要求像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回响。

他现在有什么?只有这具被古堡阴冷空气侵蚀得虚弱躯壳,和一颗被现实挤压得只剩下绝望的心。

这算不算饥渴?

他的目光落在卷轴中关于生命精华的隐晦描述上,又看向旁边银质餐刀架上那柄锋利的切肉刀。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让他浑身发冷,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

深夜。

威廉独自待在城堡最深处,这里是一间废弃已久的小祈祷室改造成的临时书房。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清冷的月光,只有一盏古老的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他换下了那身累赘的礼服,只穿着单薄的衬衣,身体因为寒冷和紧张有些微微颤抖。

面前摊开着那张不祥的羊皮卷,他强迫自己回忆着卷轴上描绘的呼吸节奏。

同时,他努力集中精神,去感受那份被家族姓氏带来的沉重枷锁反复碾压后滋生出的绝望,还有一种对挣脱这一切的极端饥渴。

“力量,我需要力量。”他低语着,声音带着一种自我催眠般的狂热。

他拿起那柄银质餐刀,锋利的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着寒光。

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上,横亘在羊皮卷上方。右手握着餐刀,刀尖颤抖着,对准了自己左手的手腕内侧。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般,几乎要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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