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灵能者（2/2）

“我们只想活下去，像你一样。”老 k-7 缓缓向前靠近一步，同时全力催动灵魂印记，不是去对抗那混乱的灵能，而是尝试将那股“静止”与“安宁”的意念，如同清凉的溪流，轻柔地导向那个崩溃的灵魂。

他想象着石光洞窟里的绝对寂静，想象着静滞之海的灰色平静，将自己对这些概念的感悟，通过印记传递出去。

“有一个地方……可以安静下来。”老 k-7 的声音在灵能的喧嚣中显得异常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那里……没有低语，没有幻影，只有……宁静。”

年轻灵能者的动作顿了一下，周身的能量火花闪烁频率减缓了一丝。他浑浊的、充满幻影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他自身的茫然。

“宁……静？”他喃喃重复着，仿佛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对，宁静。”老 k-7 继续靠近，同时示意断腿年轻人不要轻举妄动。“闭上眼睛。试着……不去听，不去看。只感受……静止。”

他持续地输送着那份“静止”的意念。这比引导沉眠仪式困难千百倍，就像试图用一杯清水去浇灭一片森林大火。那年轻灵能者脑海中的亚空间低语依旧狂暴，但老 k-7 注入的那一丝清凉的宁静，如同投入沸水中的一小块冰，虽然瞬间就被淹没，却确实带来了一刹那的、不同的感觉。

年轻灵能者脸上的疯狂和恐惧似乎凝固了一瞬，他捂住耳朵的手稍微松开了一点。

“我……我好累……”他带着哭腔说，声音里充满了无助。

“我知道。”老 k-7 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保持着安全距离，“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这是一个赌博。他无法确定这个灵能者是否真的能被安抚，也无法确定带他回石光洞窟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此时此刻，他别无选择。

年轻灵能者抬起头，用那双依旧混乱但似乎多了一丝希冀的眼睛看着老 k-7，犹豫了很久，终于，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带着一个精神极度不稳定、周身偶尔还会迸发出危险能量火花的灵能者返回石光洞窟，是一段异常艰难和紧张的旅程。老 k-7 走在前面引路，断腿年轻人警惕地跟在最后，而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年轻灵能者，则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每一步都走得迟疑而恐惧，时不时会因为脑海中突然增强的幻象而猛地停下，发出压抑的惊呼。

老 k-7 必须时刻分出一部分精力，维持着灵魂印记的活跃，如同举着一盏风中的油灯，用那微弱的“静止”光辉，努力驱散萦绕在灵能者周围的亚空间阴霾。这消耗巨大，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点点抽空，额头渗出虚弱的冷汗。

断腿年轻人更是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他紧盯着那个灵能者，生怕对方突然失控，释放出某种无法控制的毁灭性能量。金属义肢在寂静的管道中发出的声响，此刻也显得格外刺耳。

幸运的是，返回的路程没有遇到其他危险。那些纳垢感染者和混沌信徒似乎并未深入到管道如此深的地方。

当他们终于穿过那个裂口，重新踏入石光洞窟时，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年轻灵能者刚一进入洞窟，他周身那些不稳定的能量火花就像被泼了冷水般，瞬间熄灭了。他脑海中那喧嚣的、如同百万只苍蝇振翅般的亚空间低语，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捂住，音量骤降，变成了极其遥远和模糊的背景噪音。

他猛地停下脚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脑袋，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另一个更精致的幻觉。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声音颤抖地问，但不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尖叫，而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语气。

“一个安静的地方。”老 k-7 疲惫地靠在洞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灵魂印记的消耗让他几乎虚脱，但看到灵能者暂时稳定下来，他觉得冒险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