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门扉之后（2/2）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亚空间夹缝中，那片极致压缩和隐匿的静滞之海深处，索莫斯那如同冬眠种子般的意识，也微微波动了一下。他感知到了伊桑那边传来的、微弱的求助意念，以及那个星界军身上散发出的、属于秩序阵营的、尽管疲惫却依旧坚韧的灵光。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触现实宇宙中秩序力量，可能为他的信仰争取到更多生存空间的机会。尽管风险巨大——帝国对于任何非国教信仰都极度排斥，尤其是他这种带有“异端”色彩的新生神只。

索莫斯无法直接干预，他依旧需要隐匿。但他可以……加固那种“感觉”。他将一丝纯粹的、不带有任何神只标识的“静止”概念，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让其涟漪沿着那微弱的信仰连接，悄然汇入伊桑试图传递出去的意念之中。

储藏室内，那个紧握爆弹枪的星界军，眉头紧紧锁起。他确实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灵能那种令人不安的波动，也不是混沌那污秽的低语，而是一种……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平静下来的、冰冷的安宁感？这感觉非常微弱，却真实存在，与他记忆中任何已知的帝国圣迹或者灵能现象都不同。

而且，这感觉是从通风口后面传来的，伴随着刚才那明显是人为的敲击回应。

是陷阱吗？混沌崽子们诡计多端。但……这种平静的感觉，不像是那些只知道杀戮和疯狂的恐虐信徒，或者诡诈的奸奇恶魔能伪装出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里那扇紧闭的防爆门。门后面，是他们这个小队最后坚守的阵地，也是通往相对安全的、未被混沌完全占领的机库边缘区域的唯一通道。可惜门锁系统在之前的战斗中受损，需要特定权限或者外部协助才能打开。他们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弹尽粮绝，队友一个接一个死去，只剩下他一个人还靠着一点残存的本能和运气在坚持。

如果外面真的是……幸存的友军？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他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他缓缓放下爆弹枪的枪口，但仍然保持警惕，对着通风口说道：“我放下武器了。你们……出来吧。慢慢来。”

通风管道内，伊桑和巢都工人对视一眼。伊桑能从对方的灵光中感觉到，敌意确实减弱了。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那面网格盖板，率先爬了出去，然后转身将手脚发软的巢都工人也拉了出来。

看到爬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眼神带着惊恐的巢都工人，和一个年纪更轻、脸色苍白、身上还沾着血污的少年，那个星界军明显愣住了。他想象中的“友军”至少应该是穿着制服的士兵，而不是这样两个……难民？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这里的？”他疑惑地问道，目光尤其在伊桑身上停留，刚才那种奇异的平静感似乎与这个少年有关。

巢都工人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想解释他们的经历，从管道综合区到归途会，到老 k-7 的牺牲，再到断腿年轻人的战死……但他太过紧张，说得颠三倒四。

伊桑则相对平静，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巢都工人，然后用手指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画了一个简单的、代表“安静”和“睡眠”的符号——那是老 k-7 曾经教给他们的，归途会内部用来表示索莫斯信仰的隐秘记号之一。

星界军看着那个符号，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显然不是帝国的标志。他的眼神中重新充满了怀疑。“异端？”他握紧了爆弹枪。

伊桑摇了摇头，他指向那扇紧闭的防爆门，又指了指星界军，然后做出一个“打开”和“一起走”的手势。他的目光清澈而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恳求。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了恐虐信徒那特有的、狂暴的战吼和链锯的轰鸣声，似乎正在朝着这个方向搜索过来！

星界军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了看眼前两个手无寸铁的“难民”，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最后目光落回伊桑画的那个代表“安宁”的符号上。

是坚守在这里，可能被混沌信徒发现并杀死，还是冒险相信这两个来历不明、可能带有异端色彩的人，尝试打开那扇门，寻求一线生机？

外面的战吼声越来越近。

星界军猛地一跺脚，像是下定了决心。他不再看那个符号，而是快步走到防爆门前，指着门锁控制面板上一个闪烁着红光的接口，对伊桑和巢都工人快速说道：“没时间废话了！这门锁坏了，需要外部指令重启或者物理超驰！我试过所有办法都不行！你们既然能从那种地方爬过来，有没有办法搞定这个？”